“哈哈,年轻人戒心不要那么重嘛。”艾辞哈哈一笑:“和你一样,我也是一个游历的散修,不过我不喜与人争斗且只爱医术这一途,故在这枢纽之地开一药铺,一面救济世人,另再找一些微薄的收入供我自身修炼而已。”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坏事,若再介意那便是太过胆怯了。“那就叨扰了。”秦锋踏上木梯。
转角。
繁叶作窗、枝藤作墙。
正见一位灰袍的老者对着窗台前的土壤在捣鼓什么。
云鬓柳眉、福瘦长指,
好一副仙风道骨。
秦锋咂舌:“是灵草吗?”
不懂得灵草培育之术,大概正是关键的关头。艾辞并没有理会自己,秦锋好奇侧过身望去,正见着手中持着一个水壶。
“不对!”秦锋面色猝然惊愕。
土壤之上不见花草,只有米粒大小的白色幼苗。而壶中洒出的水则是淡腥的粉红色。
若不是水壶中淡红色的液体透着腥味淋出,甚至都不会察觉到土壤中米粒大小的白点正在蠕动,仔细一看才现是虫蛹。
秦锋嗅了嗅鼻子,果然是稀释过的血液。
正此时已经有蠕动的蛹逐一破开,在鲜血的媒触下,似蛆般的幼虫争先恐后地争夺着养分。
艾辞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给秦锋一个诡异地微笑。再带上手套,混合些泥土小心的将异虫捧起放置在满是雕刻毒虫的瓮中。
那专注的神情,一板一眼严肃的流程,仿佛是在进行着神圣的仪式。
合上瓮罐,艾辞才喃喃道:“鲜血孕育的生命,才能称得上无垢。这些可爱的孩子,将在最后选出他们中的王虫。”
掩饰着心中厌恶,秦锋应道:“我听说过,这是巫族的炼蛊之术。”
小心将罐子放好,艾辞笑道:“这虽是巫族之术,但老夫也是颇有涉猎。比方说三年前突的恶疫,便是老夫主动出手用巫蛊研制出了解药。”
秦锋随口恭维道:“哦,那您可真是医修的典范啊!”心中不以为然,毕竟这艾辞的门外就有一堆人在那求医,已然视而不见,更是把自己的药店开在这常人根本无法攀爬的大树上,即便医术高明那也只是一个黑心医修而已。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艾辞连说不敢,脸上却是一副自得之相:“老夫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医德我是没多少,但这医术能与我并肩的在这冥界绝不过五指之数!”
好大的口气。
完全没有面对万鬼、枯荣给自己带来的强烈威压。甚至与冥使相比也是远远不如,最多不过是筑基修士。秦锋不答,但面色已将质疑显露无疑。
“呵呵,空口无凭。”艾辞笑说道:“老夫我以医入道,所救之人不知凡几。更曾有数国被未知疫病所扰,世俗的医生甚至修真界的医修都束手无策。老夫当时还未入道,便能以凡人之躯拯救数国,救数亿百姓于生死之间!”
秦锋听到这时便觉得有些耳熟,突然惊讶道:“啊!难道你是……”
艾辞摆手阻止,示意不提。哈哈笑道:“那都是以前在世俗界的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后来我终于醒悟生死自有天定,天下的蝼蚁不知凡几哪是我能救的过来的,终究难逃一死。倒不如先救自己。于是踏遍神州大地,甚至来到这冥界来寻找我要的道。”
如果没有欺骗,事实上也没有必要欺骗。
那眼前这个老者便是人界那三百年前名动神州的医圣,秦锋急忙恭敬作揖:“先生的境界太高,在下竟实在无法明了。”只是没想到史书中所说的那个立志拯救苍生,彻底消灭人间疾苦的医圣,如今却视天下凡人如蝼蚁!
艾辞促狭笑道:“以你现在的境界自然不会明白。如果老夫没有看错,你应该只是一个才踏入修真不足一年的凡人吧。”
秦锋惊愕道:“果然医圣名不虚传,竟然仅靠看就能看出虚实!”不过这也大概是通过灵识所感知的吧。不多作言,倒要看看他能否看出自己的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