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歌转身,回到了厨房,麻木的继续熬汤。
只是眼里的氤氲,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苏知薇小胜一场,高高兴兴的上楼去了。
还未进厉洺翼的房间,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洺翼,洺翼,你在哪里?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推门而入。
房间里空空的,厉洺翼并不在卧室。
当她打算到书房去找的时候,却听得卧室传来一阵水声。
她又折返回去,走到了浴室门口,握住了门把问道,“洺翼,你在里面吗?”
“别进来。”厉洺翼的声音隔着门板,伴着水声响了起来。
苏知薇的手顿住。
她感觉到厉洺翼的声音很压抑,好像在煎熬着什么很痛苦一样。
于是关心的问道,“洺翼,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先出去。”他又恢复了冷然。
苏知薇才刚刚在秦念歌面前耀武扬威了一番,现在就被赶出去,肯定会被笑话的,自然不肯。
小嘴一扁,便开始撒娇了,“洺翼,人家都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很想很想你,你不要我一来就赶我走嘛。”
厉洺翼并没有心软,还是冷冽到极致的声音,“出去!”
宁风正欲进来拉苏知薇出去,秦念歌的声音却在门口响起,“宁风,可以帮我把这个汤送给厉先生吗?”
苏知薇正想说不需要,厉洺翼却开口道,“知薇,进来帮我穿衣服,我手不方便。”
苏知薇表情一愣,完全没想到厉洺翼会这么说!
以往他可是对她冷冷淡淡,从不会有过多的亲密接触的。
怎么今天突然这样要求?
不过她来不及思索,兴奋的推门进去。
秦念歌攥紧了托盘,咬着唇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宁风主动走过去,将她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道,“我会交给厉先生的,秦小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好……”她慌乱的转身,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我收拾一下厨房就睡觉。”
宁风眼眸掠过一阵心疼。
苏知薇进了浴室,厉洺翼已经胡乱的套上了浴袍,浑身冷冰冰的,俊脸上也有着跟平时脸色不同的潮红。
她惊讶于自己看到的,担忧的问道,“洺翼,你脸色怎么不对?”
“我没事。”他挡住了她伸来的手。
冰凉的水滴落在苏知薇的手上,凉得她狠狠一颤。
就算是刚冲凉,也不可能这么冰啊?
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浴缸里,瞳仁急速收缩起来,惊愕的看向厉洺翼,“洺翼,你,你怎么用冰块来泡澡?”
“天气太热了。”他淡淡的答道,手已经打开了浴室的门。
门外,只有宁风端着托盘站在那里。
卧室门口的方向,空空如也。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往沙发上随意一趟。
宁风端着大骨汤走了过去,“这是秦小姐给你煮的汤,要喝吗?”
“放那儿吧。”厉洺翼表情淡淡的说道。
宁风看了从浴室出来的苏知薇一眼,才放下了托盘出了房间。
苏知薇还没从刚才的发现中明白过来,但又不敢多问。
毕竟厉洺翼不喜欢别人对他打破沙锅问到底。
“洺翼,我给你换一身衣服吧,这样穿着会受凉的。”她体贴的说道。
厉洺翼永远都是那淡淡的模样,“不用了,这样比较凉快。”
“好吧。”苏知薇也只能妥协,看了看那汤,眉头不悦的蹙起,“这汤太油了,又是晚上,对身体不好,洺翼还是不要喝了。”
说罢,便伸手要去端走。
但厉洺翼却抬手拦住了她,“我晚上没吃东西,将就一下吧。”
“我可以去给你做。”
“太麻烦了。”他坐到了小桌子旁,拿着勺子喝了起来。
秦念歌的手艺其实很不错,而且她很了解厉洺翼的用餐习惯和喜好,所以做出来的骨头汤,也很符合他的胃口。
苏知薇刚才那样说,不过是不想厉洺翼喝这个汤而已。
可很显然,她的计谋不管用。
苏知薇心里很闷,可又不能表现得太突然,只好忽视这件事情。
等他吃完,她主动断托盘下楼去。
厨房里,秦念歌刚把一切收拾好,正打算上楼休息。
苏知薇便笑盈盈的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念歌,谢谢你的汤,味道很不错了,正好我没吃晚饭。”
“是……你喝的吗?”秦念歌不自在的问。
苏知薇点点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是啊,洺翼说这个汤太油了,吃了对身体不好,要倒掉,还是我劝住了他,说这毕竟是你的一片好心,倒掉很伤害你的,我才自己喝的,味道确实不错呢。”
秦念歌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脸上维持着一贯的淡然,“是吗?你喜欢就好,时间不早了,知薇姐早点休息吧。”
“那就麻烦帮你把这个碗也洗了,我先上楼了。”苏知薇将托盘递给了她,风情万种的撩了撩大波浪长发,才扭着腰上楼去了。
秦念歌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眼眶泛红的看着空空的碗盘。
以前不管关系怎么僵,他至少不会对她做的食物有什么意见。
可现在……
秦念歌上了楼,路过厉洺翼的房间之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或许是害怕看到不想看的画面,害怕听到不想听的声音。
可那门微微敞开着,里面的任何一点声音都一点一滴的清晰传递到了她的耳朵里。
苏知薇那特有的温柔嗓音在房间里响着,“翼,我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我想照顾你,好不好?”
厉洺翼眼尾扫到外面的身影,神情一柔,点了头,“好,我正想安排宁风去接你的。”
“翼,你对我太好了!只要一想到我们能从早到晚都生活在一起,就觉得好幸福,翼,谢谢你爱我。”苏知薇柔情款款的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男人,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她很爱厉洺翼。
这是一个连黄建林都不知道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