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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囧:房事如战场----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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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导读:刚解放那时候,虽说是新中国建立了,但人们的新思想还没有完全建立,封建的枷锁依然在人们的脖子上套着。就说婚姻自由这个话题吧,很多人是自己不能为自己作主的。这一章中故事可能非常荒塘,但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发生,它的成因不是汪有志的一句粗话和枣针的一根筋拧到底,而是那个囧环境。

一连几天,我就感觉到有个影子在自己身前身后转游。那影子是个标准化的雉北农村姑娘,非常壮实。我只看到了她的身影一闪一闪的,还拖了一根很长很长的辫子,却始终看不到她的脸庞。她就是那样,忽然闪一下,我就被她偷看过了,可我抬头再想去看她时,那姑娘却一闪不见了,我靠,跟鬼影一样,很是蹊跷。这么一个女子,咋觉得有点似曾相识,是不是前几天额说脏话伤了的那位女子,难道她转来转去的伺机找茬要报复我吗?叽!想到这儿,我心里便有点忐忑不安。

这天上午,天气晴得真是好。天蓝蓝的,几朵白云飘着,堆积起来象个狮子,散了飞了又象飘落的柳絮,不时还有一群鸟儿从蓝天下飞过。微风吹着,让人觉得好舒服哟。我怕那位姑娘来,扫了我的兴,就不时地抬头,看看外面的动静。

那位神秘的姑娘没有来,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满口的鼻音,象是鼻孔堵死了,那声音里喊着:

“小笑!小笑!日你娘你个熊孩子跑哪儿去了?!”

他妈的,谁敢喊我的乳名,对我如此不尊重?

我一下子火气冲到了脑门,我的乳名哪能随便让人乱叫呢,太不尊重人了吧。

可当我跑出门外,准备跟这位喊我乳名的人理论一番时,抬头一看。却让我大吃一惊:喊我乳名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爹。

原来,我爹冻伤风了,真的是鼻子不透气,不然的话,我爹的声音我怎会辩别不出来呢?

“爹,你咋来了?”我非但没敢发火,反而口气变得软软的,人也软软的。

“咋的啦?你当了官就不认识你爹啦?就不兴我来啦?”听我老爹这般口气,我就知道家里肯定有啥事。

上一次我回家。跟我爹顶了几句嘴,他不会还记在心里吧。顶嘴的原因是他又要给我提亲,我没有同意,他就骂了我。

“爹,你这么大早赶来,有么急事吗?”

“么急事?还不都是你的事?上回我给你说的个媳妇,你说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吧。”

我爹再次给我提亲,我心里明白了,于是。我就好言好语地劝导我爹说:“爹,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还小的是,革命工作忙。我不急着考虑个人问题的是。”

“日恁娘,你不急我急!蛤蟆湾比你大的,比你小的,哪个没成亲?你老大不小的。给你说东庄的你嫌黑,给你说西庄的你嫌白,你到底想要啥样的?想等着七仙女下凡吗?也不尿泡尿照照你那模样。有几分的人形?”

我爹就这样的不讲理,我在他面前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若是别人,哪怕是很强大的人,我都敢跟他进行反抗斗争,就是侯老八,我也不会怕他。顶多是一条命不要了就是了,这有么,能生下来就能死去。可眼前站着的是我爹,我就没有办法了。怎么反抗?你是他的儿子,你身上流着他的骨血,你是他生命的延续,一个人只能有一个亲爹,换一个就不是亲爹了,好不好都得认,屁股眼儿总是臭的,可再臭你总不能割了扔大马路上去吧?叽!

木有的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于是,我就不吭声,任你训,任你骂,任你打,我就是不吭声。我不说反抗,实际上这就是无声的反抗哟。

“说,你不说我这就去跳河!”我是我爹做的种,我爹当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那点心思,他想你小子不吭声就能混过关了?没门。于是,他也用一个死字来逼我。

这让我真的没主意了。我壮着胆儿说:“那、、、那、、、那我就是找,总也得找个有文化的吧?”

“啥?文化?文化换米能换面,能打油还是能称盐?你不要以为你上了二年私熟认了几个狗尾巴圈子就觉得你不得了啦,就觉得蛤蟆湾的笼蒸不下你这个大馍了。女人就是女人,能生孩子会过日子就是好女人。一个好女人,就象一头壮实的母牛,会下崽的母猪,会生蛋的母鸡,有了这样的女人,胜过你满身的凌罗缎,强过你满身的金项链!赛过你手中的钢笔和算盘,你今个儿若是不回去,我就去跳河,你娘就上吊,你大了,当官了,俺也管不住你了,何去何从,随便你啊、、、、、”

说罢,我爹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爹,你别走,有话咱好好商量商量、、、、”

我劝我爹,我爹却象一头犟驴,头也不回却回蛤蟆湾去了。

怎么办?不能气了我爹是吧?特别是我这身份,刚参加革命,刚立了功,是个英雄,是人们学习的榜样。若是传出去,我其实就是个不尊重父母的不孝之子?那还不被雉北老百姓的吐沫淹死?叽。

我爹走后,邓未来和蔡平急忙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把老头子气成这个样,家里是不是要地震呀。他们为我担心,我却笑笑,说没什么的,我爹对我经常都是这个样,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邓未来却沉下脸来,做一脸严肃状,说,这事不是小事,我能感觉出来,你快点回家去吧,防止出大事情。

我笑了,你们还以为我爹真会跳河,我娘真的会上吊呀?邓未来说,那也不是。但从这气势上,看得出你爹真生气了。

我想我爹包括我娘生额的气也只是一时的冲动,他们气我,不可能真生气。我是谁?我是他们的儿子不是?我还不是他们一般化的儿子不是?我是很优秀儿子的不是?我是他们的骄傲不是?他们怎会真生我的气呢?只是赌气而已。至于赌气,那很简单。他们那儿塞住了,在那儿捅开,气一放不就完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正这样安慰着自己,忽然又来了一帮人,都是我家亲戚,他们都虎着脸说:“有志,不好了,你娘上吊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果真象是晴天的霹雳,让我浑身打了个激凌。使我身子发软。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没有理由呀?我娘凭什么上吊?就因为我不娶媳妇吗?我说过不娶媳妇来着吗?我只是说我不找到合适的不娶,我没有真正的不娶呀?我娘怎么会因为这点原因上吊呢?我猜,这肯定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但别管么原因,既然远亲近邻都找过来了,看来是真的有事情,我必须得回去,搞搞清楚。化解矛盾,解决问题,让我们家和谐起来。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只得跟随着这几位亲戚。上了他们的马车。刚坐上马车,车把式欠收就“啪”甩了一个炸响,两匹骡子便飞快地上了路。

我问欠收,我娘到底是咋着了。欠收只笑不回答。说,到家就知道了。我越发地感觉到不明白,真是一百个想不通。一千个猜不透,一万个没理由,心里就有一样东西:一头雾水,叽。

当我们的马车来到了蛤蟆湾的村东头时,欠收停住了车,我的另一位表哥拿出了一个包袱,打开来一看,却见是一件灰色长衫,一个礼帽,还有一些饰物,此时,几位亲戚二话不说,就将我按住,拧住我的胳膊腿,不由我分说,就将我的衣服脱下,我这时候才知道是中了我爹的圈套,挣扎着死活不从,可是,胳膊啥时强过大腿了?他们还是强行给我穿上了那包袱里的长衫。

“我可是雉北县委的干部,你们得罪了我不后悔吗?”我用娘子腔叫吼道。

可我的叫喊声等于放屁,他们不但不理会我,还乐得哈哈大笑。

他们将我拾掇好了,由两位力壮的男人架着额下了车,然后燃起了一串鞭炮。

这里的鞭炮一响,村中便传来一阵狂热的唢呐声。紧接着,音乐的节奏越来越紧,锣鼓点儿起来越密,鞭炮、麻雷子辟辟叭叭,这是在干什么呀?谁家办喜事?

我被他们架着进了村,直奔我家,才知道是我家办喜事,而且就是为我办喜事。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爹去找我,发了一通牢骚走开,紧接着以欠收为首的表亲慌报军情,将我骗上马车,进村前强行为我更上礼服,回家就可以拜堂成亲了。啊呀呀,这是老早设好的连环套,一套连着一套,真苦了我爹,想出了这么绝的骚主意,叽。

哼,我会上你们的当吗?雉北已经解放了,整个雉水县也解放了,新中国马上就要成立,还用这封建的枷锁往额身上套,我会接受吗?我会向封建主义屈服吗?我会投降吗?我是打土匪的英雄,还怕你这点小波浪吗?叽!

当我被他们架进家里时,一帮子远亲近邻都看住我不让我出屋,专等新媳妇上门。

这当儿,我爹和我娘都躲在了一边儿,专门让几位表兄表弟与我撕扯,我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哦。就在这时候,花轿进门了,几位老表就拉着我去拜堂成亲。我死活不从,虽然被他们绑架着,但我的嘴还是可以说话的,我的娘子腔还是可以用的。于是,我想到了我那娘子腔,那高八度的娘子腔,足以让人浑身酥软的娘子腔。我决定用我的特异功能,用我的随身武器,将这些人打退,快速脱身。

“你们快快放开我,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我用娘子腔喊。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还嘲笑我。于是,我便再一次吊高了嗓门,唱道:“西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大军帐走出了我,保国臣、、、、、、”

可是,我这武器又失效了。他们不但没有被我那高八度的娘子腔弄晕,反而乐呵呵的要我再唱一出,我倒是晕了。怎么马九一听我的娘子腔就软了下去,这些人也象我们队伍里的人一样,听了不起作用呢?真是奇怪啊?

这时候,花轿进门了,我来不及想这想那了,我必须采取紧急措施,脱身逃跑,不能让我爹将额的事生米做成熟饭。

我大喊:“婚姻自由!这花轿里的女子我没见过面,我坚决不同意!我看谁还能把我强奸了不成?”

这句粗话刚一出口,只见那被伴娘搀扶着的、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忽然间演出了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那新娘子两手一甩。将伴娘甩到了一边,随即她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掀,红盖头落到了地上。她怒目往额鼻梁杠上一指,象是要打我似的,说:“你敢说你没有见过我?你敢说你不愿意要我?你不是一夜要日八盘吗?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可有那个本事!”

新娘子这一举动,让我看清楚了,让我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女子就是我在宣传科被额伤害过的女子。

这女子姓徐,名叫枣针。是离龙山不太远的徐大庄的。

枣针是位性情刚烈的女子。枣针小的时候就喜欢爬树、摸鱼、掏鸟窝,跟男孩子啥区分。长大了却又大大列列不象个闺女样,学着农妇的那一套,指鸡骂狗。指狗骂鸡。谁若是惹了她,她可以从庄东骂到庄西,而且骂的词还不重样,骂的句子练成唱。这样的泼辣女子怎么让我轮上了呢?原来。我爹与枣针的爹都拜一个师傅学木匠,二人曾拜过把子,喝过鸡血酒。那天枣针的爹给一户人家家赶嫁妆。由于活紧,人手不够,枣针的爹就把我爹给请来了,两人一块干活,一块叙旧。

在谈到我的婚姻时,我爹就唉声叹气的,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还自己还打了自己的脸,说我找老婆找不着,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恋上了小白鹅。枣针的爹却劝我爹说:“你看你,你儿子现在不是好了吗?又有文化,又立了功,又当了官,象这样的好男孩还不是入了河的泥鳅,哪儿摸去?”听了这安慰话,我爹却打不起精神,说:“你老哥不知道,就我那犬子,长那个熊模样,竟也挑三捡四的。我给他说了仨了,他硬是不跟人家见面,你说说,他是想干什么?”他们哥俩正说着,枣针进来了。只见枣针拎着一个大瓦壶和一摞茶碗,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茶叙水,这个枣针,年龄比我小一岁,个子长得却与我差不多高,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一直拖到屁股蛋那儿。一对杏眼闪闪发亮,忽闪忽闪地象也要说话似的。还有,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浑身哪儿都有力气。我爹见了枣针,就替我想入非非了。他想,这姑娘若做了谁家的媳妇,那准是一把过日子的好手,哪位男人摊上这样的女人,真是该享一辈子福。等枣针转身出屋,我爹就对着枣针的爹夸枣针:

“几年不见,这闺女长大了。”

我爹的夸奖声却也没有让枣针的爹激动起来,相反,枣针的爹也是叹了口气说:“也是难呢,你看她那丑样,上哪儿找婆家去?”

“看你说的,这么好的小孩上哪儿摸去?你若是不嫌俺家穷,给俺小笑?”

我爹主动提到我,枣针的爹心中暗喜,但他却不露声色,说:“噫,不成,不成。俺枣针哪能配得上你家有志,恁是当官的,俺是平民百姓;恁是吃皇粮的,俺是打土坷垃的。草鸡飞金銮殿,门楼子高,过不去啊!”

“看你说的好了,我一点家都不当了?他小笑再能,当官再大,也是我做的对不对?只要你能当了枣针的家,咱以后就是亲家!”我爹就这样夸起了海口。

我的婚事就是他们两个老哥们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地这样定下了。之后,他们背着额请了媒人,送了彩彩礼,背着我定下了娶亲的日子。叽。

更可气的是,我不知道这种样的终身大事,枣针却早已知道了我俩的事。

那天枣针说是到卧龙山镇上看电影,实际上心中就装了个“相女婿”的小秘密。她没想到额长成了说丑不丑,说俊不俊的熊**样,更没有想到我也会出那样的癫狂。

那天,枣针看到我的相貌已经产生了反感,想回到家与她爹说合,退了彩礼。毁了婚约。可是,没想到额的一句狂言乱语的粗话,激怒了她,也改变了她。

人有时候会在那一瞬那间,会做出一辈子都改变不了的蠢事来或喜事来的。枣针就是在我说了那句狂话后,猛然间就改变了主意,下决心要嫁我。

那天,枣针偷听过我安慰蔡平时说的那句狂语后,很气恼地走了。她追上了她的那些小姐妹,依然气咻咻的。姐妹们问她发了什么事。枣针不服气地说:“那个小母狗眼糖锣脸竟然要一夜日我八盘。”枣针的话一出口,几个姑娘笑得直捂肚了,几个害羞的姑娘还堵枣针的口:“你看你,一个没出门的大闺女,说这粗话也不嫌脏了舌头。”枣针却不理会她们的抱怨,继续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哼,等着瞧吧!”又有同伴们劝她:“算啦,在咱这雉北,跟男人在一个天底下过日子。不听男人说两句大话行吗?他说日谁八盘就日谁八盘啦?真是的。”枣针却不听同伴们的劝,一脑,就赌气要嫁给额,非要把额治老实了不可。

鞭炮一放。红盖头一掀,这个婚我是赖不掉了。我欲哭无泪,在他们的逼迫下,毫无办法。

当天夜里。我们的新婚不是密月之夜,而是被窝里的一场不平常的战斗。

那天的喜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喝的,欠收他们一帮子老表架着我。捉弄着我,闹得我已全神麻木,脑子僵了,身子也僵了,象一只玩偶,任他们玩耍。我爹和我娘倒是特别高兴,笑得咧开了大嘴,一排大黄牙裸着,沿着酒桌穿梭,别管见了谁,都是那句话:“喝好啊,喝,喝,喝好啊,多喝两盅啊!”

到了晚上,客走人静,我不得已进了洞房。我瞟了那个强加在我终身的媳妇,只见她竟然没新媳妇的羞涩,倒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象专等着额的到来。她不是象许多新婚的女性带着种暗喜,又不敢表露,也不象那种对婚姻不满意,拼命抗婚的那种。当宝贵财富瞟她一眼的时候,她恰恰也正在瞟我,而且她眼中的目光比我的目光还要硬,这娘们,欠操!

我脑子这个脏字一闪,就想起了小白鹅,一想起小白鹅,一阵悲情就从心头油然而生,我这辈子虽然与小白鹅没有缘份,但我也不该与这个枣针结合哟。我是什么档次的人,她是什么档次的人,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客,一条河里的鱼,一个槽上拴着的马啊,一棵树上栖息的鸟啊!

我瞟了她一眼她也瞟我一眼的时候,我就将目光移开了,我将自己废了,我还去看这个废我的女人干什么,没有必要。睡觉吧,我反正不要这个女人,你废了我,我也要废了你,让你嫁给我守一辈子活寡,到时候不要我自己动嘴,让你主动提出来与我离婚,我依然保持着我的清白之身,再去寻一位小白鹅式的媳妇。

于是,我就在枣针相反的方向,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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