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了安意浓的腰一下,应该是撞住了,发青了但是骨头没有问题。
所以就给安意浓抹了药,就送去病房了,刘薇看到安意浓被人扶着躺在床上,很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安意浓看到刘薇准备下床,说道:“别动,躺着吧,我没事……”
听完安意浓的解释,刘薇有些责怪的说道:“你能不能小心一点。”
“我下次知道了,而且不严重,很快就好了。”安意浓其实现在都可以走,只是不想走而已,准备躲一些是非。
安意浓躲在了医院,可是在晚上的时候,租界里面的莫惠燕他们就收到消息了。
刘明将手里的杯子都是捏碎了,他说了自己兄弟不会说,他兄弟就没有说。
受尽酷刑啊……
受尽酷刑,都没有说一个字,刘明为了自己有这样的兄弟感到骄傲。
可是自己兄弟受苦的时候,自己居然只是在这里躲着,坐着,藏着。
刘明的手掌被手里茶杯的碎片刺破,可是他现在没有什么反应,任由血低落在地上。
莫惠燕和朱茂华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劝刘明,朱茂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怜他死的冤啊。”
“居然是安意浓,安意浓活活给打死了,这个畜生,不得好死。”莫惠燕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可见对安意浓的恨意。
从传出来的消息上面,他们知道,人是被安意浓打死的。
不管安意浓用了多少酷刑,那个人都没有说一个字,安意浓气不过,就打死了人。
所以朱茂华说死的冤,多好的一个热血男儿,就死在安意浓这样的畜生手里,你说冤不冤。
刘明的手都是有些发抖,他突然失声痛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真的到了伤心之处,这泪,谁又忍得住呢?
看着哭的伤心的刘明,朱茂华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节哀顺变……”
“我们十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起抢东西吃,一起去饭店偷东西吃,他笨,所以我让他叫我大哥,我罩着他。”
“十二岁的时候,偷到一个惹不起的人头上,当时我们害怕极了,觉得要死了。”
“好在那个人看我们身子还算结实,就要我们跟着他,练习武艺为他做事,赏我们一口饭吃。他天天对我说,大哥,现在这日子好啊,有吃有喝。”
“他没有别的愿望,吃饱就行,有地方睡觉就行。我告诉,跟着大哥,不是吃饱喝足,是吃香的喝辣的,他总说都听大哥的。”
“然后日本人进来了,养着我们的人跑了,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我就带着他,一路东躲西藏,一路上看到日本人欺负老百姓。”
“我就问他,你敢杀日本人吗?他说大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然后我们就杀死了几个日本兵,接着就是被追杀,我们一路杀一路跑,去了香港。”
“他总是问我,大哥我们能赢吗?我告诉他当然能,等赢了我带他吃香的喝辣的,娶漂亮老婆。”
“还要……”
说着说着刘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流着两道鼻涕的跟屁虫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那一声大哥也再也听不到了,那些答应他的事情,都完成不了了。
“兄弟啊,你让大哥食言了,你让大哥变成了一个食言的小人啊。”刘明的手在流血,可是他的心在滴血,那才是痛。
这一声声的自言自语,字字如刀,插在朱茂华和莫惠燕的心口上。
莫惠燕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不应该带你们来上海的。”
“不怪你,在香港要不是你,我们已经死了。要怪只能怪日本人,怪安意浓,怪这个世道。”刘明没有埋怨在莫惠燕身上,他看的很清楚。
“你兄弟是好样的。”朱茂华说道。
刘明抬着头说道:“我兄弟是好样的,他没有让我失望,我也不回让他失望。”
“你要做什么?”莫惠燕问道。
“杀了安意浓,给我兄弟陪葬,黄泉路,他太孤单了。”刘明想起来自己兄弟已经远去,心里就是刀割一样的痛。
恨意弥漫,已然滔天,他不吐不快,不报不平。
“你冷静不要乱来。”朱茂华说道。
“冷静?”刘明看着朱茂华冷笑着说道。
“那些酷刑打在我兄弟身上的时候,你让我冷静,我兄弟宁死不屈的时候你让我冷静,现在我兄弟都已经命丧黄泉了,你还让我冷静?”面对刘明的质问,朱茂华有些哑口无言,张张嘴说不出话。
他看了莫惠燕一眼,莫惠燕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