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兆手一指,生怕李建国不识这繁体字,还贴心地帮着读了一遍。
繁体古文从右到左从上到下。
李建国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蛤蟆泉吗?
“你再看这段,......跃出之势,风水交迫,喷若发机,声如吼虎,其高数尺,坠洞下流,犹热若探汤;或跃时,风从中卷,水辄旁射,揽人于数尺外,飞沫犹烁人面......
这种场面在当地应该很有名吧?是这个吗?”李福兆轻声说道。
李建国微微一愣,反复看了看,嘀咕道:“这上头没写水温多少......”
儿子对水温可是有要求的,李建国也不知道是不是越高越好。
“可惜这徐霞客那年代没有温度计。不过既然是沸水,当然是.....一百度?”
“高原气压低,地下或许高过一百,出口的水温绝对到不了。”李建国摇摇头,把儿子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李福兆。
“是咩?”李福兆微微哦了一声,“那是这个吗?”
李建国笑着点头:“或许吧,具体得问一鸣。你刚才怎么不说呢?”
李福兆一声长叹:“建国老弟,一鸣那么多大事要想,我如何好意思因为这些许小事就去打扰呢?!”
李建国呵呵一笑:“兆叔你太客气了,那现在正好过去说一下吧!”
“那就麻烦老弟了!”李福兆笑道,突然伸手拦了一下,“建国,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万一一鸣他有要事......”
李建国想了想,觉得也好。
李福兆飞快拨通李一鸣房间里的一部电话,递给李建国。
“一鸣......嗯,兆叔这里有本滇游日记徐霞客的...你知道了?嗯?嗯?哦......”李建国表情有些怪异,下意识压紧电话,低声开口,“好,那我带他过来吧。”
李建国慢慢放下电话,看着李福兆,表情有些无奈:“兆叔,我们过去吧!”
李福兆笑了笑,伸手示意,接着出门。
门一关,李福兆步伐微快走在前面。
李建国看着老头的背影,眼神复杂,微微叹息暗骂老狐狸又来了。
儿子刚才在电话里告诉他,李福兆让他帮这个小忙别有用心,是在试探他的作用以及评估之前两人的交情......
电话里头没说多少句,但建国同志带着供销社采购员的证件走南闯北好多年,打过交道的人数以万计,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是什么意思。
他当年在路上从来都是几包烟开道,左中华右友谊,上前一根烟一句同志借个火,三根烟之内必然聊得飞起记下联系方式。
以后只要是经过那地方,肯定得带点土特产上门,再求人帮点小忙,朋友遍天下说的就是李建国同志,要不怎么能把儿子丢在家里一两个月呢?
在李建国心里头,这朋友讲究的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忙不在大小,而在于是不是有求必应,而且这种事会上瘾的。
李建国就觉得自己帮人就有瘾,而且他还能给人一种万事难不倒的气质,当然那是在内地,香江他是比不上李福兆这种人能量大。
但他也清楚,在李福兆这些人眼里最大的价值就是他跟李一鸣的关系,不管是不是真爹,亲密度肯定是远超旁人的,有时他一句话,能顶别人说几百句,这当然也是建国同志自己猜的。
所以李福兆才在一鸣面前强忍了那么久,然后特意在楼里走了一圈,扬手那么多次,直到自己开口问了才说出口。
如果是别的事,自己还会警惕一些,偏偏这沸泉还是自己跟他吹的,又是跟他身体有关。
于情于理,李福兆都料定自己不会拒绝帮这个小忙。
而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对,这次之后他肯定会表示感谢,到时我又是左右为难......
兆叔你...就那么怕一鸣不怕我吗?
我打那小子屁股的时候手段也很凶残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