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闻人幽泪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对她说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着风离从空中降落到地面。
出奇地,在这个过程中,猥琐男没有再如以往那般说出猥琐的言语,馨儿也一直静静靠在风离的怀中,将整张脸蛋贴在他胸膛之上,仿佛是在迷恋这宽阔的胸膛所散的温暖。
风离抱着馨儿走在前面,闻人幽泪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猥琐男,一杀,玄秀三人走在最后。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狼林,他们翻上一座小山,往前望去,只见对面也是一座同样的小山,当中是个还算宽阔的山坳,一条缓流的小溪顺着山坳悄悄流淌着,在这安静傍晚十分传来阵阵哗啦的流水声。
“我们就在下面的山坳休息一晚,这里有水,你们也可以清洗一下!”风离看了怀中的馨儿又看了看闻人幽泪,说道。
“嗯...”
馨儿在风离怀里扭了扭,出一声羞涩的轻嗯。
来到山坳之下,一杀和猥琐男分别去寻找干枯的材火,风离则将馨儿放了下来,然后看着她和闻人幽泪,道:“我去抓些野味,一会就回来!”
说完,风离便向着林中走去,片刻之后留下一道透过傍晚的微微霞光所看的一丝朦胧背影,看着他的背影,闻人幽泪仿佛有些呆了,眼中浮现一丝迷离,犹如一道道温柔的潮汐轻打着一个女子的身体,这一刻,眼中泛起的温情竟是那般的柔美。
“师姐...”
看着闻人幽泪凝望风离背影的神色和眼睛,馨儿低低地叫了一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酸楚。
闻人幽泪蓦地惊醒,转过头,静静看着馨儿,然后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声音有些迷离,道:“馨儿,你可知道他在东离时身边便已有了其她的女人,你若心不能容,将来难过的只会是你自己,他有他的责任,不管是前世亦或是今生,你若爱他,那么就默默地陪着他守着他...”
或许是受到闻人幽泪的感染,馨儿出奇地变得很平静,只是口中低声呢喃着她的话:“默默地陪着他守着他么...馨儿一定会的,这种感觉真是美好呢...”
一时间,两人都是有些出神,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缓流的溪水。
仿佛,时间就这般停止了。
仿佛,这一瞬间就是一个世纪,
就是一生...
不知何时,山坳中烧起了两堆篝火,相距十丈熊熊燃烧着,火焰的温度驱散了空中的寒气,然而心中的一丝凉意却无法温暖。闻人幽泪轻轻叹了叹,转身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凝视着材堆上跳动的火焰。
“师姐。”
馨儿也走到火堆前,坐在闻人幽泪的身边。
闻人幽泪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团火焰,看着它在材堆上燃烧着,跳动着,仿佛就如他那颗炙热燃烧而天荒不悔的心,然而这样的一颗心却被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馨儿。”闻人幽泪声音幽幽响起,“我们自幼在宗门修炼,虽然修炼的是相同的功法音技,然而走的却是不同的道。”渐渐地,她声音显得有些缥缈,“记得,那年我十岁,刚突破魂知境界进入气修大境,也就是那个夜晚,师傅将我叫入房内,她对我说,修炼一道便是修炼自我,其道有二,一为有情,二为无情。”
馨儿就这般静静地着闻人幽泪述说。燃烧的材火时而响起一道‘噼啪’之声,夹在在闻人幽泪缥缈的声音中是那么的不协调。
“那时的还小,不懂何谓有情之道,何谓无情之道,在师傅的要求下,我选择了自我无情道,随着修为日益增长,我才渐渐明白,自我无情之道先便是要灭绝男女情爱,其次是友情,最后是亲情,那时的我痛苦,迷茫,无助,挣扎,然而,无情之道道基已成,我的心不由自主变得冷漠,心中对男女情爱的向往几乎被斩灭,只是,每夜梦境中的刻骨之痛便如一团灭不去的星星之火,让我的无情之道道基始终无法完成第一阶段的大圆满。”
突然,闻人幽泪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痛苦和自责,“就是这无情道基,让我深深伤害了他,那千万年来,辗转几十世与我共患难同生死,刻骨铭心的爱人!就在今生,在那大殿之上,我亲手在他心中刻下了一生也难以愈合的伤痕!”
闻人幽泪惨然一笑,“我竟会是那般残忍,那般无情!”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眸,两滴清泪映着火焰的光芒自眼角滚落,火光照在她的脸上,竟是如此苍白,晶莹的贝齿深深嵌入下唇,已然浸出丝丝血迹。
风离静静地站在远处的大树之下,闻人幽泪的话他已全部听入耳中,看着她痛苦惨白的脸色,心中深深一痛,“哎!”风离轻轻叹了叹,缓缓走向小溪的下流。耳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闻人幽泪痛苦自责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挥之不散抹之不去。
在溪边,静静地清洗着野兔,看着那清澈的溪水,一轮冷月倒映其中,似乎,水中又多了几道影子,风离张了张口想要呼喊,却现喉咙涩,竟是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