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吗？”

知言摇头，“奴婢跟着小姐什么都不怕，只是奴婢担心小姐。”

“只要不怕就好，知言，那你等着看吧！等着看荣家慢慢的家破人亡。”

上官雪语声音无限阴冷，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知言忽然相信如今的上官雪语有这个能力，此刻她的眼神她更是连看都不敢看，有一种说不出的狠戾。

深夜，上官雪语依然无法入眠，她起身去了灵堂，三姨娘已经入棺，此时棺木已经停在灵堂里面，上官雪语一身白衣缓步走入灵堂之中，锦雀和知言跟在身后，忽然锦雀附在上官雪语耳边说道，“小姐，里面有人。”

上官雪语点点头，却是注意到了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接着月光，她认出那个人是上官忠，他靠在棺木上，一直闭着眼睛，听到有脚步声才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了上官雪语站在他面前。

“你也来了。”

上官忠声音里面有一丝疲惫，更有一丝苍老。

上官忠会出现在这里，上官雪语是惊讶的，没想到他对三姨娘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她对这个父亲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两人平常便很少接触，这样面对面单独说话更是第一次。

“我以为父亲对我娘只有虚情假意，如今看来倒是我误会了父亲。”

上官雪语不冷不热的。

“是谁做的？”

“父亲这么聪明的人还猜不中吗？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你敢为我娘报仇吗？”这一次上官雪语的话已经有一丝嘲讽。

她知道上官忠是不敢的，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官位，还是这个家族，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妾去拿整个家族赌呢？恐怕死的是老夫人他也会隐忍下来，毕竟个人的性命怎么比得上他所在意的那些东西呢？她早就看出上官忠虽然没有完全投靠荣家，但是也是不敢招惹荣家的。

这一次上官忠没有反驳，竟是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个女儿都说对了，但是三姨娘是他此生唯一真心疼爱的女人，从前他不敢过分的表露出来，就是怕她会招尉氏的嫉恨和毒手，为了让她长长久久陪伴在他身边，他唯有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过分宠爱，也舍不得过分冷淡。

这个女儿完美的继承了三姨娘的美貌，他本就是重男轻女的人，但是因着三姨娘的缘故，他对这个孩子本也多了几分疼爱，他知道三姨娘很看重这个孩子，为了让她平安长大，他唯有完全对这个孩子不闻不问，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太懦弱了，他心底一直有几分忌惮尉氏，况且老夫人一直不喜欢三姨娘，他对这个母亲也是有几分畏惧的，当初除了坚持娶了三姨娘过门，之后他便不敢在老夫人面前过分维护三姨娘。

“雪语，你怪我吗？”

“我不会怪你，只是父亲这一生不觉得对不起我娘吗？你今天既然来了，那么证明你心中还是有她的，这么多年来你为她做了什么？她受尽母亲的欺凌，甚至于为了让母亲放过我不惜把我培养成一个没有礼俗的野孩子，这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敢保全，你当初娶她做什么？”

上官忠诧异的看着上官雪语，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儿竟然字字如刀，如此质问自己，可是他却没有话反驳，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直入他的心底。

良久，上官忠抚着棺木重重叹息一声，“小怜，是我对不起你。”

上官雪语却不愿再听他忏悔，那些在她看来都是没用的东西，她转身离去，望着上官雪语的背影，上官忠却觉得自己似乎连这个女儿都不如，他轻声念道，“小怜，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雪语，必定会给她寻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