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自成微微点头,道:“湟源并非要塞,不必修筑坚城,尽量节约人手吧!”
“是,大人!”
李自成到达湟源县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开垦的百姓已经收工回家,没有亲眼看到开垦的人数,他实在有些不放心,“江知县,湟源的百姓有多少人口?从事开垦的又有多少?”
“回大人,根据属下登记的数目,湟源现有五百余户,人口超过三千,其中丁口超过一千。”
李自成有些不满,现在的县域,虽然土地面积不小,但是人口却是太少不多,湟源立县,已经有数月之久,年前就开始登记了,“为什么数字不准确?难道尚未登记完毕?”
“大人,属下基本跑遍了整个湟源,不过……不过,在边界地区,究竟那些属于湟源的人口,现在也说不定,所以属下难以给出精确的数字,”
“奥,”李自成应了一声,却是微微皱起眉头,“什么叫登记的数目?难道还有未登记的人口?”
“回大人,登记的人口中,基本上都是汉人,”江源发觉李自成不满,小心道:“但湟源境内的藏人和少量回人,因为适已经习惯了放牧,大都不愿登记为耕民,便是汉人,也有不少观望者,属下对他们另行登记造册!”
百姓为了自身的利益,观望一段时间,原本无所厚非,但藏人回人不肯登记为,从事开垦活动,让李自成大怒,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道:“我尚未吃饭,今晚就打个秋风,咱们边吃边谈。”
“是,大人,”江源道:“属下正在吃饭,要不大人去属下的大帐中用些晚饭?”
“好吧!”李自成哪管饭菜好坏,他是要避开附近的百姓。
江源让侍从将冷却的饭菜热了,一盘羊肉,一叠青菜,另外就是几个白面馒头,“大人,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太过寒碜……”
“哈哈,你江知县能吃的饭菜,我就能吃,”李自成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啃了一口,“不错嘛,有荤有素,”又抬头看看帐篷,“就是居住的条件差些。”
“大人……”
“奥,坐!”李自成反客为主,向对面的一指,自己率先坐下。
江源半个屁股勉强落座,在自己的帐篷中,他反倒像是个客人,哆嗦着道:“大人,可惜没有酒为大人接风!”
“喝酒的事不忙,”李自成将口中的白面馒头吞下,“江知县说说看,为啥藏人、回人不肯登记?难道他们不是大明的属民?”
“大人,他们死活不肯登记为汉人,至于农耕的事,他们也是持怀疑态度,特别是回人。”
李自成沉思片刻,问道:“在荒原的土地上,有多少回人?又有多少藏人?”
“据属下观测,藏人大约有千余人,回人倒是不多,大约两百人。”
这么多!简直及得上汉人的三成,李自成倒吸一口凉气,他正在设法归化藏人,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至于回人,归化是必须的,但他还尚未有明确的法子。
如果像对付藏人那样,设法归化他们,恐怕不太容易,回人的恐怖教,凝聚力太强,更为重要的是,回人原本是白种人,即使来汉地的时间久了,可能与汉人通婚,但他们身上,还明显保留着白种人的特征,要想归化为汉人,恐怕比归化藏人还难。
再说,汉人能否从心里上接纳他们,还是一回事。
李自成并没有种族偏见,其实要说优秀,白种人或是混血人,长得人高马大,比汉人的气力更足,若是农耕,倒是把好手。
可惜的是,他们很难为汉人所用,或者说,他们太骄傲于自己的族群,有自己相对封闭的圈子,很难融入汉人之中,反而利用宗教的力量,吸收、融合包括汉人在内的其他民族,不断壮大自己。
驱逐或是杀戮?
李自成一时拿不定主意,最重要的,他现在要保持西宁依然从属于大明的假象,不能让西宁成为朝廷的焦点。
“我明白了!”李自成思索半天,只冒出这么一句。
“大人,”江源却是不得要领,“属下……属下要如何对待这些人?”
“先按原来的方式征税,一点也不能少,”李自成只能从赋税上入手了,顺便还能给卫里增加点银子,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不是商人,赋税对他们的影响不大,顶多就是泄愤,“至于暂时没有还耕的汉人,尽量做他们的工作,但不得用强,现在还不是流血的时候!”
江源从李自成的眼中,已经读懂了什么,但他还是点点头。
李自成回到大帐后,却是让何小米早做准备,天明后,立即飞鸽传书吴二毛,加紧行事,他要拿人数最多的藏人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