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骁轻叹了口气,拍拍顾影歌的肩膀:“没事,别担心,白少从来都不是个会吃亏的人。”
路骁的话让顾影歌怔了怔,还真就听进去了。
现在严磊所在的组织被白羽尘跨国端掉了,白羽尘因此身负重伤,真的会这样吗?
真正冷静下来,顾影歌好像忽然就想通了很多事。白羽尘……会不会只是想要一个舆论导向呢?想要让民众知道自己的事情,这样好回到S市以后开始从政?
摇了摇头,顾影歌彻底将这些想法摒除了。
白羽尘……真的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
他是如此地认真而纯粹,即使是用手段的时候,也让人莫名地觉得光明正大。
白少他,从来都不是个会用这样手段的人。
但是路骁说得对,没道理对面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白少这边确实如此地悲惨。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影歌抬起头,就见医院已经近在眼前。她下意识就要拉开车门,犹豫一下还是停住:“我还是戴个墨镜吧。”
她用征询的眼神看向年渊,年渊点点头,将墨镜和帽子递过去,又看向路骁,路骁就点头:“我明白。”
路骁停在车里,不然路骁和顾影歌一起下车去探望白羽尘,这个新闻还是太劲爆了。
倒是凌源怔了怔:“影帝不下车吗?”
“他下去等记者拍吗?”年渊无奈:“没事,你不用担心,去吧。”
凌源第一次觉得,路骁也挺可怜的,千里迢迢陪着顾影歌来了一趟,最后连车都不下,就是单纯地陪一下顾影歌。
虽是这么想,凌源还是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跟着顾影歌下去了。
温城一脸凝重地走在前头,不多时,他们就到了白羽尘所在的病房外,这是一间独立的ICU,在走廊的尽头,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只能听到漫长的走廊里面几人的脚步声,顾影歌几次都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可是她坚持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一步步一步步,沉默地走了下去。
走廊尽头的门外有凌骁,他的手上缠满了纱布,沉默寡言地低着头,见众人来了,凌骁的目光一一扫过去,准确无误地定格在顾影歌的身上:“白少给你的。”
顾影歌一怔,抬头看过去,就见凌骁手中紧紧缠着一个小东西。
顾影歌看了一会儿,眼睛忽然就糊了。
那是自己还回去的定情信物,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混战,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竟然就这么回来了。
凌骁沉默着,等着顾影歌的每一个动作。
顾影歌吸了口气,伸手,将它小心翼翼地戴上。白羽尘说了分手以后,是用着怎样的心情留着自己这个骗子的定情信物的?顾影歌本以为……他早就丢掉了。
可是白羽尘没有丢,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也小心地带在身边。
好像恍惚之间,就有白羽尘的温度一样。
“白少怎么样了?”顾影歌问。
她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站在这里,如果不强迫自己努力地站定,顾影歌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白少在进去之前,说过如果有什么事,不希望顾小姐来。”凌骁的声音依然古井无波。
顾影歌拨开他,透过玻璃窗看进去,眼睛霎时就糊了一片。
那不是白羽尘,至少不是她所熟悉的,风流倜傥谈笑风生的白羽尘,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头上缠满了纱布,身上插着好多管子,连呼吸都那么微弱,看不清****的起伏。顾影歌沉默片刻,问道:“严磊呢,死了吗?”
“找到尸体了。”凌骁道。
顾影歌的眼底掠过一丝狠戾,听完这一句,她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我想请假,白少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她轻声道,年渊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还没等年渊开口,凌骁倒是开口了,他的眼底充满了悔恨——
“暂时还没有,刚刚听大夫说好像是伤到了头。爆炸当时我不在场……但是,白少不会希望顾小姐这么做的。”
顾影歌苦笑:“我就是太相信他说的话了。”
白羽尘啊白羽尘,不过是口是心非的人罢了。
明明期待着自己的陪伴,却说什么都不肯说出口。
明明想要放下自己的欺骗,却说什么都不肯放下自己的自尊。
怪只怪自己,居然也就这么放任他一个人,走进了那重重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