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盛回了一句,叫住一句路人打听了一下,很快找到一家小客栈投宿,安顿下来就派蔡仲勋等五十名士兵外出,到晚上蔡仲勋回报,襄州军近来集结后一直在操练。
韩盛心如明镜,次日一早便到节度府衙,找门吏递上陇西郡王章钺的名刺,等了小半个时辰,果然门吏带他到府衙后面向训的官宅前堂,并召来婢仆奉茶。
不多时,见向训从外面进来,韩盛连忙起身见礼道:“仆从韩盛奉我王之命前来拜见,想必之前我王的书信,向使君已经收到,也已派使回东京,现在出兵之期将近,不知作何打算?”
“不过一郡王尔,却在向某面前吹嘘,向某从太祖征战时,他章元贞还在冀州乡下呢,如今先帝一去,他这就迫不急待了么?”向训似笑非笑地看着韩盛,语气却不态友善。
韩盛闻言一怔,心下大为不满,反问道:“据韩某所知,向使君自显德二年出镇地方,再没机会回东京执掌禁军,那赵元朗何许人?有何辟土之功?却位在向使君这等功臣之上,我家主公若非未雨绸缪,早作布置,现在也不过向使君一样的命运,只是看得通透,早作应变准备罢了,谈不上什么迫不急待吧?”
“可就算如此,他这时跑出东京,若赵元朗动起手来,东京城还保得住吗?他去关西是想干什么?只怕也是心怀不轨吧?”先帝郭荣驾崩时,向训一直没回京,事后听说了东京发生的一些事,但对具体内幕却所知不多。
韩盛摇摇头,苦笑道:“看来向使君消息闭塞,全然不知东京城禁军如何布防的吧?至少一段时间内,他赵元朗还没这个胆子铤而走险,可也不能拖着由其坐大,所以我主伐江陵正当时,不管如何,天下事总要有人解决,朝庭嘛!向使君也不是不清楚,何必再三挖苦呢!”
“攻取江陵,继而伐蜀,这个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他的胃口不小,却不想想是否吃得下!”向训语气缓和了一些,自接到章钺书信,他无数次在朝庭、章钺两者之间权衡,可始终还是倾向于朝庭多一些。赵匡胤南下时也给他递过书信,但他压根就没考虑。
韩盛笑逐颜开,心中明白,向训这等老资历节帅,又是太祖潜邸旧臣出身,若爽快相投岂不是显得太没节操,虽语有不敬,不过是稍作矜持。
很简单的道理,作为外地节帅,若忠于朝庭,反倒会成为防范对象,功名富贵迟早不保。可如果跟随别人起兵,手头的实力就是延续荣华富贵的筹码。没见五代更替,有几位地方节帅举兵勤王了。
当然,之所以要拉拢向训一起出兵江陵,因为西南这一块,必须要有一位得力的节帅坐镇,可若换了别人,章钺并不放心。
事情差不多了,韩盛便趁热打铁道:“我王的大略已然开始实施,就算向使君不愿玉成,朗州武平药重遇、鄂岳杨守真仍会出兵,成事的把握依然很大,最多不过时间会长一点,因为要善后。言尽如此,请君三思!三日之后,请君回复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