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圈仍是固守,角弓弩轮射之下,打击得两头街道与对面店门口近千敌军无法靠近,反丢下一地伤兵在地上翻滚求救。到了此时,章钺终于估算出,敌军应在三个指挥左右,应是殿前司禁军。因为超过一个军两千五百人的调动,那声势太大,军情司绝对能发现,这样可能是分批次调出东京城。
“郎君……”猛听得身后一声尖叫,章钺大吃一惊,回头看去,一个头戴银饰,身着花衣的女人一剑刺入了秋香的身前,随之一脚试图将她踢开,不想秋香和身扑上,死死地抱住了她。
而沈雪莲和细封珪月、葛婉秋三女背靠背围着卞钰,护着她们母女沿墙脚向另一边躲避。章钺怒喝一声,伸手探向一名士兵后背,结果落空,左右士兵的透甲锥都被拔完了。随之想起还有六支飞刀,一跃而起的瞬间,手探刀囊摘下一支,腾空一个转身使劲甩出。
那花衣女人十分警觉,连手几拳也无法打开秋香,便扳着她的身子向这边一甩,结果飞刀透入秋香后背。章钺怒极,一把推开前面亲兵,拔出短刀正要扑过去,忽觉头顶衣袍飘拂声响,举刀一个上撩,当的一声,火花闪亮中,一个瘦长人影翻身落地,正是王彦升。他虽蒙面,但那双微微突出的眼睛闪露凶光,再熟悉不过。
“找死!”章钺跨前一步挥刀,右脚随之反转,使了一招“单回刀”挑开王彦升刺来的长剑,随之一招“马步拦腰刀”反劈对方腰肋,趁其撤步避时,身体随右转步向前,刀尖直刺对方心窝,趁其长剑挑挡再闪避时,闪电般垫步跟进一式回绞刀,刀尖一下在王彦升右肩至左腋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金属声响中未见血迹,他衣内披甲了。
亲兵们一见主公都出手了,立即分出一队围攻王彦升,章钺趁机夺路而走,正要扑向那花衣女人,眼前又闪过一道银光,一名头戴黑布筒帽的蛮人挥刀劈来。
章钺只得再举刀格挡,但又被拦下战在一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秋香已倒在血泊之中,远处乐彦文率亲兵护卫着女人们退到了墙角处。
而那花衣蛮妇这时手持双剑紧追不舍,连连刺杀数名士兵,突然腾空一个倒翻,越过外围亲兵落入圈内,挥剑就刺向葛婉秋,好在细封珪月手疾眼快挥刀格挡,不想那蛮妇左手一剑跟着刺向葛婉秋腰际,沈雪莲在旁惊呼一声,挥刀撩挡的同时,伸手一把将葛婉秋拉向背后。
然而这一下将卞钰暴露了出来,那蛮妇大喜着急刺几剑挑开两女的短刀,急窜几步一手夺过卞钰怀里的薇薇一跃而退,随之一把向楼上抛去,一件道袍呼地飞出,卷起腾空的薇薇一把倒拽而回。
“薇儿!”卞钰惊呼一声,脸色一阵苍白,抢步追出,不想那蛮妇又挥剑刺来,沈雪莲和细封珪月连忙上前迎敌,将卞钰拉回身后。这时正在杀敌的乐彦文看到,也率亲兵围了过来。
“事急!快走!”楼顶传来一声大喝,伴随着薇薇的大哭声远去。
这一幕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章钺想要救援已来不及,眼前布筒帽男蛮身手敏捷,闪转腾挪步伐灵活,十分难缠。片刻之间,王彦升也刺杀了十几名亲兵,从一侧斜扑过来,将章钺逼得步步后退。
“阿囡!这边来!”远处那蛮妇对付沈雪莲和细封珪月游刃有余,还不时转身偷袭围攻的亲兵,这使得乐彦文始终无法让亲兵组成阵势,队形乱糟糟的非常被动。那蛮妇却且战且退,渐渐退到了酒楼大开的窗口下。
柳光业稳住了前阵,转而让一名营虞候指挥,抽调五十名亲兵小跑过来。王彦升和那男蛮一见,攻势更加迅猛,趁章钺闪避抵挡时,突然腾空一个倒翻,落地一阵滚动,飞快到了酒楼窗口下,一个鱼跃穿窗而去。
那蛮妇见两人脱身,跟着想要跳窗撤离,章钺探手两支飞刀,猛跨出一个前弓步双手甩刀,两支飞刀疾射而去,一下透入蛮妇后背。那蛮妇闷哼一声,上身仰了一仰,脚下动作却是不停,仍翻窗逃走了。
“该死的……杀光这些杂碎!”章钺追之不及,怒吼一声扑向倒在地上的秋香,伸臂挽起她的后颈扶起,右手按住她身前汩汩冒着热血的伤口,急呼道:“秋香!你怎么样了?醒醒!快醒醒!”
“郎……君!奴要睡着了!睁不开眼……真是舍不得你……好好照顾小荷……”秋香已失血过多,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如纸,勉强笑了一笑,眯眼看着章钺,缓缓抬起手想要抚上他的脸,突然无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