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刚进餐完毕,营虞候就带着十名臂戴红袖章的宪兵来检查纪律了,疤脸都头怕摊上事儿,赶紧出声低喝:“队形不要乱,都给劳资检查装备,没带齐的赶紧过来报告!”
营虞候带着宪兵直接从士兵队列中穿了过去,边走边东张西望,看着地上湿湿的水渍不停地抽鼻子,但没说什么,径直去下一个小营区了。
一会儿,一队传令兵按着腰刀,前面一人扛着有大大的“令”字和营属番号小红旗,小跑过来喊了一声“集合”便继续冲过,丝毫不停留。
“立正……向前看齐……齐步走!”疤脸都头低喝传令,士兵跟着作出连串反应,满营皆是哗啦啦的甲叶碰撞声。
疤脸都头转身迈步向前,二十名勤务兵已摘下白袖笼翻个面,里层是红色“卫”字的,这是军官亲兵的标识,都一级是没有专门设立传令兵的,不过亲兵也兼当旗手。这时就扛着旗号簇拥着都头向前走,后面左队五直列并行向前,再后面是右队。
到了营指挥使帐前空地,营旗下四名上级军官正按刀而立,已有两个都先到了,但却是按都列成纵队,而不是方块。
“立定!以纵队向前集合!”疤脸都头低喝一声,带着亲兵走到一边监督。
队正也是经过培训的,对队列调动非常熟悉,马上带一伙士兵先行,后面一队队跟上。等到本都士兵到位,疤脸都头走向营旗报告给指挥使,这才带亲兵、营虞候归队,然后再整队待命。
不多时,上级军参议前来巡视一遍,后面就有传令兵过来,营指挥亲自带队走出这片小营区,到营地中间空道,正有一营缓步走过,营指挥带队跟上,一路走出辕门两里地再停下来整队。
外面的夜色一片乌黑,远方山野里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或许是野狼的嚎叫声。唯一的光亮是前方正对着军阵,军都使李多福手中的灯笼,所有的士兵们目光自然集中向那里。
先到位的是昌松军五个步营,没有辅兵,装备全部自带。后面出来的是乌城军,一个营留守,四个马军营出战,战马是已经先包裹了马蹄,以布条勒住了马嘴的,现在就是牵马前进。
“预备!”李多福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寂静而寒冷的夜里却远远地传了开去。各营序列间传来一阵阵嗡嗡声,随之是波浪一样阵阵向后骚动,很快就波及到这边。
“拿着!”前面一排士兵柱立的长枪忽然倒持,把枪柄齐齐递了过来,后面一排士兵马上伸左手抓住,右手长枪也向后递过去,再后面的也如此。
这也是经过训练的,完全漆黑的夜里行军,前后没有牵引物,很容易走得前后脱节,一片大乱。遇上路况险峻,会造成无谓的牺牲。
直到全军都波及到,各营都有传令兵过去报告后归队,前方的灯笼晃了晃,军阵开始次第出发,一队队向前缓缓延伸,轻微的脚步声、甲叶声汇集在一起,形成阵阵沉闷而有节凑的响动。马军四个营只能落在后面,以防战马走乱了。
从士兵出帐用餐,再到开拔出营行军,整个过程井然有序,没出现什么杂乱和意外。看似很长时间,但其实才半个时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