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身负北冥真气在身,又得方明指点,已经是江湖上的绝顶好手。
只是平时侍卫都不敢真与他动手,是以临敌经验欠缺,但轻功神妙,找了藤蔓编成绳索,一路攀爬而下也是如履平地。
无崖子曾经跟他说过机关,找到地道也是简单至极。
段誉一路下了湖底,对无崖子的巧思极尽赞叹,左顾右看,推开一扇石门,又见到了一座玉像。
“咦?”
段誉见着那玉像栩栩如生,面目灵动,却是一声惊疑:“这玉像跟我李阿姨还有语嫣妹子倒是颇为相似,难道这里便是她们的故居?”
无崖子乃是重度残疾,一直深居简出,虽然指点过段誉武功,但交流甚少。
外面的苏星河见段誉还没有正式行过拜师之礼,自然也不会将逍遥派诸般秘事相告,因此段誉虽然学了一身逍遥派武功,却对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情感纠葛不甚了然。
“我爹爹似乎也说过我与一座玉像有缘之类的话,当真好生奇怪!”
段誉盯着玉像左看又看,纵使无崖子手艺过人,将玉像雕刻得跟真人也似,更是天仙化人,不可方物,但段誉自小跟段语嫣一块长大,天天对着这张脸,也没觉得有多了不起,至于心魔云云,更是不知所谓。
当下又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玉像双脚的鞋子内侧似乎绣得有字。凝目看去,认出右足鞋上绣的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八字,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
在玉像前还有两个蒲团,似是供人跪拜之用。
但段誉只是一声冷笑:“我乃大理王孙,皇室贵胄,又怎么能随便下跪?更何况,区区机关,又怎么能瞒过我?”
当即在小蒲团上按了按,里面坚硬鼓胀,似有一物,脸上就露出笑容。
扯开蒲团,里面是个一尺来长绸包,白绸上写着几行细字:“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时,务须用心修习一次,若稍有懈惰,余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嬛福地遍阅诸般曲籍,天下各门派武功家数尽集于斯,亦即尽为汝用。勉之勉之。学成下山,为余杀尽逍遥派弟子,有一遗漏,余于天上地下耿耿长恨也。”
“逍遥派?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段誉摸了摸下巴,将帛卷展开来,但见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
心里又是一惊:“这不是无崖子老师教我的功夫么?”
再往后看,只见长卷上源源皆是裸、女画像,或立或卧,或现前胸,或见后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轻嗔薄怒,神情各异。一共有三十六幅图像,每幅像上均有颜色细线,注明穴道部位及练功法诀。
这些图像尽皆全身一丝不挂,面貌竟与那玉像一般无异。行功路线旁以细字注满了“云门”、“中府”、“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大渊”、“鱼际”等字样,至拇指的“少商”而止。
“不错,自少商而至云门,的确是北冥神功的练法!”
段誉点点头,又向后翻,卷帛尽处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其后绘的是无数足印,与自己所学也是一般无二。
“这里是无崖子老师故居,藏着他的武功,也不怎么奇怪……”
段誉摸了摸下巴:“只是他为何要我杀尽逍遥派弟子?咦?不对!”
他再看那字迹,只见字体婉约秀丽,竟是出自女子手笔,又看那些图像中的人脸,又觉虽然与李阿姨与语嫣妹子相似,细节上却有着差异,登时明白过来:“这不是李阿姨留下的,但留书之人也必然与李阿姨有着渊源,说不定便是无崖子老师的妻子!”
他本来便是极其聪慧之人,此时再细细看那北冥神功,更发现了不对:“虽然运功路线大体不差,但越到后面,几个细微小节却与无崖子老师所传的颇有出入!”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但额头已经渗出冷汗,内心隐隐觉得,对方故意以色相诱人,却是要让练功者不能自拔之意,而后面几处的细微改动,更是暗藏机锋,杀人不见血。
“如此邪物,流传出去,遗毒无穷,再说上面的女子乃是李阿姨的母亲,被外人见了也大是不好,还是毁了吧!”
段誉当即取出打火石,燃起火焰,将卷轴抛入。
见着上面的画像渐渐被火焰吞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颇有着如释重负之感,仿佛搬去了一块巨石,只觉心思空明,通体舒泰。
当下又各处转转,只见琅嬛福地里面已经一本秘笈也无,只有空荡荡的书架与签条。
随便瞥了两眼,便见“少林派”的签条下注“缺易筋经”,在“丐帮”的签条下注“缺降龙十八掌”,在“大理段氏”的签条下注“缺一阳指法、六脉神剑剑法,憾甚”的字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