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国内不同,白头鹰这边墓碑实际上是立在墓葬后面的,像欧式床头那种感觉。如果你走到碑前那么就肯定是踩到了坟上,没跑。因为这边的坟没有坟包,修整得很平整,只是在路边埋着一块平整的石头,刻着人名和年月日,像欧式床铺的床尾凳。
一长排车队停在路边,张兴明走下车,抬头四处看了看,应该是认知上的问题,也可能因为没有坟包,这边的墓地没有国内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反而像公园里的一片草地。
张兴明走过去,今天他特意穿了一套黑色西装,在胸前配带了一朵菊花。
王传奇的大儿子迎过来,疑惑的打量着这边,张兴明冲他点了点头说:“你好,王烈吧?我先拜拜把老爷子,一会儿有事和你谈谈。”
王烈点了点头,张兴明走到墓碑正面,苏烟和徐小丫把鲜化摆到路边的石条边上,张兴明低头看过去,上面刻着:AN WANG 1920–1990。
张兴明站在前面,四个助理丫头第二排,李淳他们七个第三排,整齐的冲着墓碑鞠了三个躬。车队那边,二十几个黑衣大汉站在车边上看着这里,那是沙米的人,扭约甘比诺家的第五军团。
站直身体,张兴明看了看墓碑,扭头对站在一边打量他的王夫人点了点头,说:“节哀,王夫人。”
这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姓邱,毕业于旧沪海圣约翰大学,解放前来到白头鹰在卫斯里女子学院研究约翰文学,是花旗表演艺术中心主席,王传奇去逝后,老太太就专心打理先生留下的慈善基金。
她的业余生活喜欢打麻将,喜欢在中国的春节举办晚会,为中国的麻将文化传播努力了一辈子。
王传奇的墓碑正对着西南方向,张兴明扭头看过去,山坡上全是高大的树木。那边直线过去几百米就是他和夫人居住了大半生的家。
仪式结束,没有酒宴,来参加送行的人各自告辞回家,王烈让弟弟陪着妈妈回家,他坐上张兴明的汽车来到林肯镇上。其实也没有多远,几公里路。
王烈兄弟其实算是土生土长的林肯镇人了。他也会说中国话,不过是沪海话,老王和夫人都是沪海人,都是十几岁来到波丝顿,两个人的孩子能说沪海话已经挺不易了。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沙米的人粗暴的清了场,老板从吧台下掏出猎枪,但在甘比诺这个单词面前软了,苏烟适时的甩过去几张美元,老板就认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清场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烈有一点不安。他长的挺高大的,模样长的像妈妈,不似老王先生那般清癯。
张兴明叫了咖啡,然后把一份资料摆到王烈面前,这是王烈从小到大的全部资料和一份股权转卖协议。
“在86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同你父亲老王先生接触了,可惜因为某些原因,我期望的合作没能形成。而我就看着你一步一步把王安公司带下神坛,这么一家不管是资本还是技术都算得上雄厚的公司,你能把他整到破产的边缘,这也是一种能力。
现在王安公司的市值还有多少?一亿美元?三年时间接近六十倍的缩水呀,王烈,你确实是个人才,我现在都理解不了你是怎么做出抢劫自己客户的决定的,你没长大脑吗?算了,说那些没有意义。我要王安公司,全部。你喊个价吧。”
王烈面色涨红,眼睛里冒着不屈的怒火,说:“王安公司不会倒下,现在我们还有十几亿的年收入,只要我的新产品一上市股票就会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