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混粗通文墨,肚子墨水不多,搞不懂这两句诗与画风到底有何关联。但是,这两句诗的墨色,却是大有问题。
画迹古旧,而诗句的墨色清晰,显得挺不协调,显然这两句诗,是后来才题上去的。但文人雅士,收到喜欢的画作后,抒发雅兴,在原画上即兴题诗,倒也是常事。
荣嫂继续说:“花蜘蛛没有杀我,而是把我关进地下室里,那里阴暗肮脏,就象地狱,本来,我也不想活了,不吃不喝,就躺在屋里等死,哭一阵,昏一阵。可是,对面的屋里,忽然传出了说话声。那……那就是苦命的小文了。他从门缝里,跟我说话,劝我坚强,劝我活下去,他就象个循循善诱的长辈一样,那么温和,那么善良,说出的话,总是那么让人暖心,可是,可是他……只有十七岁呀,还是个孩子……”
“是吗?这……这孩子真可怜。”
“嗯,我们姐弟俩,从来也没见过面,就这样隔着两道门,悄悄说话,要不是小文弟弟这么鼓励我,安慰我,我哪能坚持到今天。小文告诉我说,他被花蜘蛛抓住,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身上有个秘密,因为这个秘密,花蜘蛛每隔两三天,便审问他一回,他……从来没说过审问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谁又会想不到,花蜘蛛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动用酷刑……小文每次审问回来,说话声总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我问他,他怕我担心,总是不肯说……”
“荣嫂,什么秘密?”
“哦,秘密,就是这幅画。”
听她一说,阿混和郝大富,同时把目光转向这幅《送子观音图》,但这俩人是一对画盲,只觉得观音画得“挺象”,其余便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这幅画上有秘密,花蜘蛛并不知道。花蜘蛛关心的是另一件事,那便是小文的身份,小文姓卓,是大户人家出身,就是家财万贯那种。他父亲,好象是什么‘教授’,他说了我也不懂。这孩子,简直是天文地理,中国外国,什么都懂,听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处处是理,他才十七岁,据说是金陵大学的学生……”说到这里,荣嫂又哽咽起来。
“老天爷不开眼啊,要死,让我们这种什么也不懂的老百姓死掉算了,可是小文,他是人中龙凤,国家的有用之材啊,还没长大成人,那么渊博,那么聪明,将来长大了,能给国家干多少大事……可是却关在这里被花蜘蛛折磨,杀死了,呜……”
“荣嫂,你接着说,秘密,那件秘密。”
“嗯,唉,你看我,脑子也乱,说话也乱,你们不知道啊,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有多憋屈,见到亲人,总觉得说不完的话,想一古脑地倒出来……我接着说,因为小文出身富贵,花蜘蛛就梦想着,通过小文榨出更多的财宝来,让他带领着,去偷抢小文的老家,他想得美,小文是多聪明的人啊,早就把花蜘蛛的诡计,看得清清楚楚……你看我,又说远了,下面我说那张画。”
荣嫂把那张画,移到自己面前,用手指着画边角上,那两句题诗。
“你们看,这里题着两句诗。”
郝大富和阿混左看右看,阿混用手挠了挠脑袋。
“小文说,秘密,就在诗句里,他背着这幅画,是来木城会友的,以图把这画里的秘密给揭开,可是却在游览黄花观的时候,被花蜘蛛给抓住。这张图上的秘密,花蜘蛛并不知道,小文对我说,一定要坚持活下去,不管我们俩,谁能活下来,都要把这张送子观音图上的秘密,传到外面,那是国家的财富。这个任务,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国家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