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中,奔出厢房门口,却又不知道怎么事,脑袋撞上了门框上一个什么东西,只听“哗啦”一声,一盆液体,兜头浇下来,淋得杨贵满头满脸,他已经不敢再抬头观察碰着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粘稠一片,会不会是血?难道房顶上还趴着死尸吗?不,不,管他是什么,赶紧逃命吧。
脸上流下的液体,淌到了嘴里,有些发腥,有些发咸,杨贵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三魂已经丢了两魂,再也不敢再去找什么“铁山图”,什么狗屁财宝,都见鬼去吧。
跌跌撞撞,杨贵跑出了院子。
跑下台阶的时候,脚下不稳,跌了个大跟头,摔得屁股生痛,却也顾不得了,爬起身来,往前再跑。跑过一条街道,前面路上,走过两个士兵,还有旁边农家老百姓,奇怪的瞅着这个浑身血污的军官,那俩士兵凑上来问道:“长官,您是……您是做什么的?”
“这人会不会是探子?”另一个士兵说。
“快……扶我回团部。”杨贵声嘶力竭地喊道。
他感觉到浑身无力,脑子发蒙,肚子里一阵疼痛,走路不稳,摇摇晃晃,上前抓住一个士兵的肩膀,忽然一阵恶心涌上来,“哇——”中午鲍营长款待的酒肉,全都吐了出来。
迷迷糊糊,被两个士兵架到了团部,刚躺到床上,又觉得腹痛如绞,心里恶心,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向厕所,直搞得上吐下泻,这一阵折腾,把个身体强壮的杨贵,差点没要了命,浑身软得象是一根面条了。
鲍元和好几个军官,都跑过来看望他。
“哟,杨专员,您这是怎么了?遇到危险了吗?”
“唔……”杨贵躺在床上,象死鱼一样翻了背,动弹不得,心里一阵尴尬,怎么向鲍元他们解释呢?鲍元赶紧命令:“去镇上,不,去县里,找最好的医生,来给杨专员瞧病。骑快马,越快越好。”
杨贵忽然心里一动,常家大白天“闹鬼”,是不是他们在搞鬼骗我?奶奶的,我是不是被人给暗害了?
肚子仍在一阵阵发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鬼”吓着了,也会上吐下泻吗?杨贵心里乱糟糟一片。鲍元一脸严肃,对杨贵说:“别急,杨专员,你安心养病,县上的医生,我一定替你请来,保证请手艺最高的,你住在这里,就象到了家里一样。喂,老山东,你告诉厨房,晚上给杨专员熬点燕窝汤喝,滋养身子。”
杨贵的脑子里,却是忽悠悠打了个旋儿,安心养病?乖乖,我会不会在这里把自己给养出病来?今天下午的怪事,不管是真鬼还是假鬼,总之有一点是肯定的,再呆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杨贵一下子明白了,鬼也好,人也好,总之这不是我姓杨的一亩三分地,给我熬燕窝汤,滋养身子,这……我再滋养下去,只怕是这一百多斤,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鲍营长,这个……不必麻烦了,我还是回十家镇师部去吧,嘿嘿,谢谢你们,师部有卫生科,能给我疹冶,嘿嘿,谢谢你们了。”
“那好吧,老山东,套车,把杨专员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