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放这狠话,薛四娘怕还要研究一下对方是否当真做的出,可黄杰这人却是说放箭就放箭,说管杀管埋管超渡,便也是说道做到。她可不敢赌黄杰当真不会拿他儿子做陪葬,还有那车裂或者活剐,都是不好选的。
旋即花容便也解开了她身上金龙爬背的牛筋索子,押着她去了路旁挑着徐记招牌的店里很快拿出了几味生药和药钵出来。黄杰虽然仔细看了,却也仅认出了断肠草和雷公根两味,便见她将生药放在药钵里捣烂后,将药液先涂在了薛七娘口腔和舌上,旋即就瞧见口腔内的血红色迅速消退,舌中挤出的血液也不再是粥样。这才让她将药液在孙十九娘的手上涂了。
薛四娘道:“这毒霸道,便是解了也至少要昏睡几日才醒,到时活不活还得看各人造化,怨不得旁人!”
黄杰也不理她,忙抱起孙十九娘让人在马车上拿下席毯重新安置了,这才与赶到的孙新说方才状况,道:“如今怕是难去汉川,不如派人去汉川县里报了衙门,让他们派了弓手捕快前来协助。”
孙新点头道:“也好!只是如今捕了过百,就不知他山寨中还有多少人马,除了就地加强防御之外,是不是要派人走上一遭?”
黄杰想想,便也转身对那正在照顾薛七娘的薛四娘道:“你听话救人,儿子也不用陪葬,如今你若能与俺们说些实话,便也算你将功折罪如何?”
薛四娘听了,便也抬头来问:“如何将功折罪?”
黄杰便道:“你丈夫是匪首,你和你这妹子也是山寨把头,罪责定然难逃。不过俺瞧着你那儿子性子懦弱,定然手上还没沾染血腥,俺可做主放他一条生路,你道如何?”
薛四娘身子一抖,眼中倒也冒出了怨毒的神色,可偏偏再不敢说出什么狠话来,只是问:“老娘凭什信你?”
黄杰便道:“凭俺是官!凭俺在黄州家大业大!凭俺如今手握生杀大权,只消一句你等负隅顽抗、暴力抗法,便能将你黑风寨上下老幼全都杀尽,如何?”
薛四娘听罢,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只问:“却是说,如今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黄杰便也不言,只是看她,这薛四娘想来想去,只得叹气道:“不错,凭你是官也就够了,要如何只管道来!”
黄杰便道:“只要你黑风寨降了!”
薛四娘惨笑一声,道:“降了便降了!只是,我黑风寨如今降了你,可这大宋江山,过百军州,又有多少个黑风寨你能降了?我等落草,只为这世道不公、只为那一口吃食,便是如此,也是天地不容么?”
黄杰听来一笑,也道:“不错,这大宋的江山万里,怕也真有无数个黑风寨,俺只能见着一个便降一个。你黑风寨如今降了我,许是运气不好,许是天地不容,便由你自解而已,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恶贯满盈有天收。你等是贼,俺等是官,今日拿了你们,乃是天经地义!你若不服,在阳世自有提点刑狱司听你申述,去了阴曹地府,只管要阎王为你伸冤便是。”
当即黄杰也不费口舌,便将这薛四娘让孙新押了,要她指出去往山寨道路,以及说出山寨之中的情况。她倒也认命,直说山寨离此,也不过十五里小道,这次出来营生实际上也是倾巢而出,如今寨中只有十余个壮汉看守门户,护着寨中的二百余老弱妇孺。
当即黄杰便要人拿了自己的告身、名刺和官牌去汉川县告知事端,调集弓手捕快,等后队将人都押来后,便也将和尚们的马车赶回,让和尚们带着贼尸下来汇合,接了宋德等人的伙计做看守后,更让孙新点了四十人马,押着薛四娘去探黑风寨的虚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