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杀死在众神居所昆仑山的附近,而烛九阴对此表示了默认。”
飞御和武昱不再说话了。
卫渊拈起一根杂草,道:“之前和你们讲的,共工的事情,是我听一个朋友说来的,嗯,怎么说呢,他和共工,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恩怨在,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是真的见识过。”
“你们听说过尧吗?”
“觉得他怎么样?”
武昱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跳到这个问题上,迟疑了下,回答道:
“那是五帝中的第三位,是很仁慈的人皇吧?”
卫渊点了点头,道:“确实没错,很仁慈。”
“我只是见过他一面,说实话,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帝王,就是个老头儿,有点胖乎乎的,很看重自己的白头发,总是笑眯眯的,嗜糖,在传位给舜帝后,偶尔喜欢蹭吃蹭喝,偶尔的频率稍微有点高,就是这么个人,和烛九阴关系也很好。”
“但是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
卫渊声音顿了顿,张开手,杂草飘落下来,道:
“尧帝亲自诛杀了鼓和钦?。”
飞御和武昱不敢置信。
卫渊道:“而且,将鼓的尸体埋葬在烛九阴所执掌的钟山东面的悬崖里。”
“烛九阴一直在西北侧外,主持着九幽幽都的万物,而祂独子的尸体就在东面高崖,只一回头就能看到,尧帝就要让烛九阴永远记住,违背和众生的契约,放纵独子作恶的后果究竟是什么,帝者无情,却也大爱众生。”
“而自此,尧帝和烛九阴分道扬镳。”
“这便是‘烛龙避尧日于幽都’的典故。”
卫渊声音顿了顿:
他看着远处,声音温和,却仿佛穿透了漫长而遥远的岁月,俯瞰过去:
“而这也代表着烛龙和人族的恩断义绝,代表着,诸神终究将和人族决裂。”
“自此烛龙久居于幽都,而尧帝行走于人间。”
“终此一生,不复相见。”
“而共工撞不周山后,对于人族越发愤恨不甘,又在不周山沿途三千余里创造出诸多江河,后世水淹天下,终为禹王所制;在烛龙的这一段历史之前,帝颛顼则因为共工恣意妄为,导致大片区域生灵涂炭,心中厌恶神灵,也终究立下了绝地天通的功业,名列五帝。”
“可以说,一饮一啄,都是定数……”
“有的时候总感觉,故事的结局是不是在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
飞御和武昱有些恍惚。
武昱下意识道:“您怎么知道地怎么清楚……”
卫渊回过神来,微笑道:“只是稍微知道一点点。”
那是历史。
却也是我的人生。
少年道人摊开双手,温和道:
“你看,我毕竟是这一座山的山灵,知道的东西多一点也很正常。”
“对吧?”
而背对着两人,少年道人的嘴角朝着下面偏了下。
为什么那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当初尧帝这事情,带着了禹,而禹兴冲冲地回家提起了正在捏陶器的渊的衣领子,把他也带上了,而直接后果就是,尧帝诛杀烛九阴独子,还把人家埋在家门口悬崖上的事情,被记录在了山海经里。
‘其子曰鼓,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与钦?杀葆江于昆仑之阳。’
‘帝乃戮之钟山之东崖。’
而非常不巧。
这种对烛九阴来说,和跳脸抽巴掌没有任何区别的行为。
正是他卫某人主笔。
伴随着不断回忆,不断记起一些细节,卫渊对于后来禹王铸造九鼎,分裂山海的行为动机,没有任何的奇怪。毕竟,一个偶像是颛顼,被帝尧退休后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族王者,性格会无限向前面两者靠近,甚至于更为激昂。
但是,这破事儿算是什么……
卫渊嘴角抽了抽,望向不周山,也就是钟山的方向,有种想要不顾风度,仰天长叹的冲动。
禹啊,你快回来吧。
仇家太多太狠,我一人承受不来啊。
要不然,
要不然你把我带走也成啊。
……………………
而在卫渊望向远方的时候,日常怀念大禹的时候。
突地神色微微一动,抬眸望向远处。
有数目繁复而浩大的气息,汹涌而来。
卫渊很快辨认出了来者的身份——是西经之山所记载的众多山神。
奇怪,这些山神一般都只会待在自己的山里,不会轻易外出才对,难道是把他当做了同类?
卫渊若有所思,站起身,望向气机奔赴而来的方向。
山神的话。
正好可以打探打探‘西山经玉书’的下落。
于是,同样的山神浩瀚之气息,自他身上升腾而起。
PS:今日第二更,感谢神农本毒两万赏,《淮南子》: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周礼·大司徒》:天不足西北,是为天门。《诗含神雾》:天不足西北,无有阴阳消息,故有龙衔火精以照天门中
《楚辞·天问》云:“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鉴诫录》:烛龙衘耀,只可照于一方;春雷振声,不能过于百里。
《后汉书》:征烛龙令执炬兮,过钟山而中休
《大荒西经》:颛顼生老童……下地而生噎,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颛顼子孙的位格直接高于烛龙,是以判定为烛龙是颛顼臣子。至于创世神位格,还有和盘古联系,只是现代网文设定而已,位格最高也只是在明清时被看作太阳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