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运懒得去问司徒兰要干什么,任由她折腾着,折腾累了,她自然会收敛。小时候,只要罗天运没有顺着她,她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和司徒月对付司徒兰的办法就是任由她哭个够,每次都是哭累了,自己乖乖回家。尽管三十年过去了,司徒兰却还是如从前一般风风火火,对这样的一个小姨子,罗天运除了听之任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了,他现在有短捏在她手里,老爷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显然是司徒兰把这事捂得很紧。
马英杰和栾小雪回老家秦县去了,罗天运心里空空落落的,他既不能给栾小雪打电话,也无法再指使马英杰做这做那,可没有秘书的日子,罗天运还是有些不习惯。自从络风波之后,罗天运已经感觉方扬在躲闪自己,对身边有个这样的秘书长,罗天运除了一声苦笑外,却也奈何不了。在这样的一个吴都,要继续呆下去,罗天运真有些灰心丧气,可是就这样撒手而去,真的如司徒兰所安排的那样,去朱天佑身边做秘书长,他又觉得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现在陷入了双重的矛盾之中。
事业,爱情对于罗天运来说,都进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天运哥哥,”司徒兰在罗天运要出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罗天运回头望着司徒兰,他等她说剩下的话。
“你对我的表现,就不能发表一点什么吗?”司徒兰热烈地望着罗天运。
“家,本来就是供女人们折腾的地方。”罗天运笑了笑,很勉强地说。
“家?”司徒兰接了一下,随即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已经在江南订购了一套房子,等天佑哥哥理顺手上的事后,我们就去省城。”
罗天运说:“我该上班了。”说着,拉开了大门,迅速走到了大院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和司徒兰讨论这些事,他需要一位如栾小雪这样的妻子,却不需要如司徒兰这样的伴侣。尽管他知道司徒兰会帮他处理掉很多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司徒兰还有钱,那位富翁前夫把中国几家公司全部送给了司徒兰,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可罗天运潜在意识之中,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插手他的事情。司徒月背着他收了那么多的金卡,如果司徒月还活着,他一样会严肃处理她。在他的意识之中,妻子是百分之百必须依附于他的女人,正因为这样,他才坚持要回到地方来任职,离开了京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栾小雪,才几天的时间,他发现他那么想她,那种想,如无数只虫子在心间爬动一般,那么令他欲罢不能。偏偏在这个时刻,司徒兰来到了吴都,司徒兰自作主张地替他安排着接下去该走的路,罗天运没有一丝的喜悦。
司机在楼下等罗天运,他钻进车里后,回头朝着那幢小二楼看了一眼,发现司徒兰站在窗口看着他,他赶紧回转头,对着司机说:“开车。”他发现自己在排斥司徒兰,这种感觉很糟糕,对于一个想在仕途上继续前进的男人来说,司徒兰绝对是最佳的伴侣,可是罗天运却那么地沉重,这种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令他变得那么悲观。
罗天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马英杰不在,他很有些不习惯,自己烧了一壶水,刚把电源插上,背后却响起了孟成林的声音:“大市长,这类小事就交给秘书科做。”
罗天运惊了一下,差点把水壶弄翻了,他赶紧告诫自己一定要平静,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装出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他稳了稳神,赶紧转过身说笑着说:“书记来了,快请坐。我们这些人,用惯了秘书,这秘书一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
罗天运话一落,孟成林接过话说:“是啊,秘书和司机是我们的左右手,这左右手要是不顺当,会让人揪心。”
罗天运就顺着孟成林的话扯起了领导的秘书和司机,说要让马英杰尽快回来上班,少了马英杰,他还真是不习惯。
孟成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扫着罗天运的办公室,他很少到罗天运的办公室来,有事也大多是罗天运向他汇报。只是新的省委的书记上任了,他听说罗天运要去省城任秘书长,那他想进省常委的希望就很渺茫了。省长郝鑫波这一段也没闲着,一直在北京活动,原指望这一届的书记到任后,他有希望接任书记,他已经送走了三任书记,如果这一届挤不上书记的宝座,就彻底没戏了。可他该找的关系,该送的人情全部跑遍了,最终还是从北京派来了朱天佑,他以前做过九常务之一的秘书,再加上他本身是红二代。英雄不问出处的年代一去不返,郝鑫波再怎么不服气,表面也得服服帖帖地迎接着朱天佑的上任。这风向一变,孟成林也不得不放下架子,跑到罗天运办公室扯起闲话来了。
在官场,别看这些领导之间的闲话,其实都是有意图的。无论是谈天气还是谈秘书、司机,甚至谈女人都在投石问路。孟成林想从罗天运嘴里套点话出来,他要是去省城做了秘书长,秘书马英杰怎么安排?尽管罗天运让马英杰娶了自己的女人,可孩子终归是要认祖归宗的,孟成林倒想看看,罗天运这出戏怎么收场。他对苏晓阳和冉冰冰再三叮嘱,这一段一定要低调,特别是冉冰冰,如果再找栾小雪的麻烦,他会立马让她从吴都消失。这女人,在床上一身的妖气,看起来倒也精明,可是对官场的斗争缺乏经验和了解,她为了斗一时之气,总拿一个保洁女工出气,这种出气只能引火烧身。罗天运既然留下了孩子,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保护这个女人,越是伤害这个女人的人,罗天运越会记恨在心。罗天运这种男人,可以伤他,可不能去伤他心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