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太多了。”司空祁墨嘴角微抽,“我只是好奇。”
“好奇有人对新政如此推崇?”君柳依收起玩笑的嘴脸,一本正经道,“其实推崇的人并不是我一个,只是很多黎民百姓未必会想得那么深罢了。”
君柳依主动替司空祁墨斟了杯茶,这才缓缓说道:“也许公子身份显赫,未必能理解皇上的新政,甚至于这新政于你们而言绝非好事,可是对于老百姓来说,却如同甘露一般。”
“新政之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将原本属于官宦人家的田地做了新的调整,虽然没有减免了赋税,却给了老百姓希望。也就是说,百姓若是在三年之中能将所需供给的粮食上交并能多缴纳四分之一,便可以长达一年无需纳税,而租借而来的土地也可以有一年的减免。
而若是家中有人入奴籍,但凡能得此减免,亦可抵奴籍身份。若是这政策当真能行,那么这老百姓才能真真正正安居乐业,和和美美的实现一家团聚。只可惜了。。”
君柳依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
司空祁墨接下了她的话道:“只是可惜了这新政一出,牵连了太多人的利益,哪怕这利益其实不过是比之前的利益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利润。大户人家觉得奴才就是奴才,凭什么能有脱离的命运?有可以自己掌控命运的机会?而租给百姓的人又会觉得,自己凭什么要有一年的收入空缺。”
“世族大家则会认为,若是此举一开,皇上接下去要动刀子的,便是他们。所以世族大家默认着不遵从,上梁不正则下梁歪。”君柳依接话道。
司空祁墨看着她淡淡的笑意,俊眉一挑:“那你说的百姓不懂,又是为何?”
对于新政,他司空祁墨所想便是富国强民。也正是为此而不惜微服以了解民生和施行的效果,只是这一路以来,却令他的怒火熊熊燃烧。
新政的推行频频遇阻,老百姓的抱怨却越来越多,他不禁恼火臣子的阳奉阴违,更寒心百姓的无知。
此刻君柳依这一席话,也令他正视了起来。或者她在江湖了解得多,能为他解答一二。
“大部分人都很简单,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是最直观的。皇上的新政出来,大家的确翘首以盼,可是等来的却不是希望,而是毁灭。”君柳依抬起眼对上了司空祁墨的眸子,眼中的忧伤难以掩藏。
“公子不知道吧,新政一出,但凡有出现要遵循新政的老百姓,要么被压榨得更厉害,要么背负的租金更加昂贵,如此下来,民众更加苦不堪言,那么他们最终也就会自期待变为抱怨。老百姓懂什么?他们只懂最简单的道理,就是他们的皇帝和父母官为他们带来了什么,是好还是坏,如此而已。”君柳依苦笑道。
所以,这才是他得到的埋怨的源头?
司空祁墨眉头紧蹙:“这样子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君柳依的低笑。
“看来公子的身份势必不低,否则如何会得到的消息如此之少?”
“这是为何?”对于此刻自己无法掌控的情况,司空祁墨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现在的他就好像是无知的少年一般,只能接受君柳依的馈赠和教导,这样子的感受令他愈加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