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抬了眼睛,正眼看了看青衫的溪元澈,道:“哦?溪爱卿能帮什么忙呢?”
罗溪道:“草民在未行医之前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仵作,而这次大理寺仵作被杀草民或许能有些用处。草民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圣上分忧。”
景帝道:“也好,最近大理寺缺人,爱卿就过去帮帮忙吧。”
罗溪道;“皇上,大理寺里都是国家重臣各有派系,草民人微言轻,和大理寺的人也不是谁的得意门生,贸然前去怕草民所说不会被重视。草民受些委屈倒是无妨,若是因此门第观念耽误了办案就是罪过了。”皇上,你自己看着办吧,大理寺的人可都是有派系的,而我这个草民才是最客观的人。
景帝笑了两声,看来这个溪元澈也想在中间搀和一脚,只是不知道他是站在哪边的。不过从他和罗溪的关系来看,不应该是老狐狸一边的人。听闻最近罗溪那丫头和老四走的挺近,或许他是来帮老四的,不用朕亲自动手了。既然如此,让这样一个生人进来也好,总比一潭死水的强,道:“好,朕就赐你一道圣旨,负责督办钦差仵作被杀一案,发现任何问题可以不必向大理寺卿禀报,直接来回朕即可。”
罗溪连忙跪地道:“臣溪元澈领旨谢恩。”
罗溪拿了圣旨没有直接去大理寺,而是逛到了城南街市,四海楼依旧热闹非凡,楼下大厅内左边两桌坐的是几家姑娘,从穿着来看,都是裘皮小袄,绫罗衫,那颜色有石榴红的,晚霞粉的,淡紫的,草绿的,能穿得起这样布料精良的人,定是些官家女子了。那些女子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映着那花花绿绿,簇在一起还真是一种风景。右边有一桌是两个公子在对弈,另一桌围坐了三个人,貌似是商人谈生意的。最远处角落里还有几个食客叫了楼里唱曲的姑娘,这个姑娘罗溪见过,好像叫菱儿曾经公孙央在四海楼摆棋局的时候,曾经叫过这个姑娘给唱小曲。
司马傲站在门口,见到罗溪热情地迎了过去道:“溪神医昨天怎么没来啊?您若是不来,小店的生意真是会损失不少呢。”
罗溪道:“司马掌柜休要笑我,溪某好像没那么能吃吧?”
司马傲笑道:“神医真会玩笑,这新京城里谁不知道溪神医风度翩翩,又得皇上垂爱,您来我这小店定是让我小店蓬荜生辉。更何况,只要您来,小店里的点心卖的就特别快。”说完向左边那桌姑娘们瞟了一眼。罗溪转身,潇洒地向那边点了点头。大厅里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用衣袖轻轻遮住的羞涩小红脸。
“小店里昨日新出了一种点心,名为雪中藏珠,您可要好好尝尝。”司马傲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罗溪往楼上走。进了桂花坊,司马傲亲自端上了点心和一壶红茶道:“神医慢慢品,有什么需要摇下桌面的铃铛就好了。”
罗溪看着司马傲关门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这雪中藏珠是应该下个月才推出的点心,怎么今天就拿上来了?司马傲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为什么今天还要如此?
拿起一块点心,看着从盘子里的散白糖下透出的一个小纸团,就明白了。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对弈者,温。粉女子,四。菱,三。”原来关注这事的人还挺多,温,就是温国公那只老狐狸,对弈者是国公府的人;那些个姑娘居然是四皇子慕容丹麒的人,说他一句风流还真是没白说,人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有姑娘愿意不顾一切为他尽力;慕容元正的探子倒没什么特别,大街上唱曲的,说书的,唱戏的,这些都是探子最好的身份掩饰。
罗溪烧了字条,慢慢品起香醇的红茶。只是这茶还未下肚半杯,桂花坊的门就被撞开了。
“本小姐就是要见神医,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有这个胆子居然敢拦着本小姐?”一个穿着粉色罗裙丹凤眼柳叶眉的姑娘正气呼呼地站在门口对着四海楼的伙计发着脾气。
罗溪放下茶杯,不徐不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伙计堆笑着道:“打扰神医了,这位是大理寺方少卿的千金,说一直在这里等神医,小的没拦住,打扰神医品茶了。”
罗溪继续喝了杯中的茶,又闻了闻茶杯中残留的红茶香味,道:“无妨,让她进来吧,再给方姑娘上一盘茯苓糕。”说话之间,眼睛全然没有离开手中的茶壶茶杯。
方子珊自恃美貌没想到这个狗屁神医居然一点都没有正眼瞧自己,有些失落。顿时少了在门口时候吼人的架势。
“方姑娘请坐。”
“谢神医。”
“方姑娘这么着急来找溪某人可是因为生病了?”
方子珊一愣,道:“小女子倒也没什么,只是家母经常心痛,京城内外有些名气的大夫都看过了,一直没什么起色。听闻神医有妙手回Chun之名,便想找溪神医瞧瞧家母到底是什么缘故。”
罗溪道:“方姑娘有所不知,溪某人的诊费可是很高的。”
方子珊立刻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道:“这里是五百两,作为见面礼,若家母情形好转另有一千两作为酬谢。”
罗溪看了看银票,这五百两足够一个八品官员一家吃半年的,少卿家还真是出手阔绰啊。不过找上门,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道:“方姑娘应该知道溪某人最近忙的很……还有……”
方子珊打断了罗溪的话,道“黄金,是一千两黄金。”
罗溪放下茶杯,道:“好,既然方姑娘这么有诚意,那么在下这就跟姑娘去府上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