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马氏另外两支,也不帮你们吗?”李昂看着脸上有些发苦的马军。皱了皱眉道,就他所知。供奉一个祖先宗祠的世家,通常都会守望相助。
“帮是帮,可是也有限得很。”马军苦笑了起来,“宗祠法里写得明白,身为直系,就有着可以继承第一代先祖爵位的资格。你说另外两支可能真心帮我们吗,他们不来趁机踩我们一脚,
把我们挤出直系之外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我这几年多蒙吕大都督照顾,还是他看在我曾祖地面上。”马军说到了自己这几年在安西都护府的晋升,“我现在这个千户就是吕大都督还我曾祖的人情,这次让我到你这里来,也就是
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
“你父亲觉得我能帮你们。”李昂已经明白马军的意思了,他们家需要一个能帮他们的人或家族,一个可以让他们东山再起的盟友。
“是吕大都督说的,他告诉我父亲。陛下和总长都很看重你,不妨和你…”马军没有再说下去。他脸上有些愧意。
“你何必要瞒我。”李昂看着马军,忽地叹道,“你是我朋友,但我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会帮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家?”李昂问道,马军的家族对他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个助力,只是也不能过分触动另外两家的利益。
“我们只是想保住直系地地位,眼下我这一代的子弟,军职最高地就我一个。”马军答道,“我们只是想从你这里知道日后军堂对外战争里会先期派出的部队,毕竟谁先上战场,日后可以
立的功劳就越大。”
“这应该不是难事吧?”李昂有些疑惑马军提出的事情,在他看来马家要他帮的忙似乎过于简单了些。
“怎么会不是难事。”马军看了眼李昂,接着解释道,“军堂每次在做出的全盘计划后,对于部队地真正调动情况,都是讳莫如深,直到快开打前,才会公布,那时就算想把人调进参战部
队也来不及了。”
“军堂只是要防止各大世家将自己的子弟都送入主战场部队,以免某个世家忽地一下子靠着军功窜起来。”马军这样道,“我们这些军武世家就是靠战功撑起来的,没有仗打,就没有战功
,三代以后,帝朝就会收回给予我们的优待。”
“好吧,如果我知道军堂对河中主攻军队部署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李昂点头答应了下来,马军要他办的事情还不算太强人所难,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搞到军堂
对河中的军事部署计划。
“你答应就好。”马军笑了笑,其实他还是比较在意和李昂的交情,对于吕大都督的话,他只是将信将疑,他不觉得李昂可以搞到那些军事部署计划。
龙骑军进了‘兴秦’城,开始了整备,同时他们要为死去的袍泽准备葬礼,在大秦,战死地军人在火葬之后,骨灰将被分作三份,一份留给家人,一份送去龙城耶路撒冷的秦陵,另一
份则送去太庙。世代受后人供奉,其军魂亦永世护佑大秦。
夜晚,在军官地主持下,开始了火葬,战死的士兵被整齐地摆放在木台上,在生前的袍泽的祭祷声中,他们的躯体在点燃的大火中慢慢成为灰烬。
“熊熊烈火,焚此残躯。烈烈军魂,皆归苍天。佑我大秦,魂去归兮!”龙骑军的士兵们留着泪高唱着这招魂的歌,护送着生前的袍泽升入苍天,化作诸天星辰,永远看着他们,护佑他们
战无不胜。
李昂也随着那些士兵一起吟唱,尽管他不信鬼神,可是他却愿意相信,那些死去的士兵,死后有灵,将会继续护佑自己的国家,对于那位为军队注入这近乎宗教信仰的太祖皇帝,李昂
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在这样的古代,这种战死升天成神的信仰,可以最大限度地让士兵舍生忘死地做战,而葬之后的骨灰,入葬秦陵和太庙,可以受到后人供奉祭祀,这又让那些战死士兵
的家人觉得这样的战死是值得的,也是荣耀的。
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个时代,李昂忽地觉得,那时的军人地位还不如现在,每年的春秋两祭,皇帝和文武百官都要去祭拜那些军魂。
流血保卫国家的军人,地位永远高过那些文人,这是当年那位太祖皇帝在面对儒生时,说出的话。
文人,上马不能杀敌,下马不能治国,除了做得一手文章,又有何用。这是大秦自开国后,太祖皇帝告诫子孙的话,所以后世一百五十年,大秦历任皇帝,从未抬高文人的地位,而
世家贵族皆以武事为荣,民间尚武成风,即使儒家掌政三十年,可还是被一下子打倒了,对于大秦的百姓来说,文人和军人,没有前者,这个国家也不会变得多糟糕,没有军人,这个国家
就有覆灭的危险。
当大火渐渐地熄灭,那些战死士兵生前的袍泽,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骸骨装入骨灰瓮中,妥善地保管了起来。
葬礼完成以后,便是庆功的饮宴,对于大秦的士兵来讲,他们的袍泽去了天上,他们要在他们的魂还未全部升入苍天时,开始饮宴,和他们一起庆祝这
夺取的胜利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