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我陈氏需要一户锻冶匠、一户纺织匠、一户烧陶工、一户酿酒匠、一户茶农、一户造纸匠、一户种药的药农、一户善养鱼、捕鱼的渔民、一户果农、一户木匠、一户善能货殖贸易的商户,正好十二户,还有其他匠役百工,徐徐招揽。”
陈咸听得连连点头,这才是士族大庄园自给自足应有的规模啊,就连陈满也对陈氏大庄园的前景神往不已,也不再出言反对了。
陈谟叹服道:“十六弟也是常年闭门苦读的,却对这些庄园之事了如指掌,真是让人敬服。”
陈咸见无异议,喜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事不宜迟,招募荫户之事就由来福去办,操之决定便是,月底要报到县上的,族田、族产由我与六弟共同打理。”
大事议定,陈操之随嫂子丁幼微回西楼,小婵、雨燕在祖堂外等候着,一起回去。
丁幼微边走边问:“小郎,西楼只得两户荫户,来福一家现在就算三户了,以后来德还要成家,又是一户,这两户该给谁啊?”
陈操之道:“嫂子放心,我已考虑好了,我这就去对来福说,嫂子与我一起去。”
丁幼微“嗯”了一声,便让小婵去唤来福一家到底楼客厅议事,来福、来圭、来震很快就来了,来德因为在玉皇山,自然是来不了。
陈操之把方才祖堂所议之事对来福父子三人说了,来福听说西楼只有两户荫户,也觉得有些失望,但西楼陈氏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他来福一家,来福但凭小郎君安排。
陈操之道:“西楼这两户荫户,来福叔肯定是其一,但另一户呢,我准备留给来德——”
来圭、来震知道三弟来德与小郎君交情好,这荫户给三弟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本来他二人的岳家还想成为西楼陈氏的荫户呢,这下子连他二人都没分,难免怏怏不乐。
陈操之道:“至于来圭和来震,赋税由陈氏代交,官府徭役也可出钱让别人代服,以前西楼陈氏能庇护你们,难道入了士籍后反而不能吗?你两家与荫户相比,只是少个名份而已。”
来福赶紧瞪了二子一眼,喝道:“还不快谢过小郎君。”
来圭、来震喜笑颜开,一齐躬身道:“多谢小郎君。”
一边的曾玉环过来向丁幼微和陈操之施礼道:“少主母、小郎君,不是说要招募锻匠、果农这些手艺人作荫户吗,来震的岳父黄佃户就善能种果树,不知可不可以应摹?”
陈操之朝来福一看,来福即道:“老黄能种果树不假,每年供给西楼的桃、李、杏、橘、枇杷这些果子都是老黄种的,老主母不都夸赞吗。”
陈操之点头道:“那些果子的确不错,是黄佃户种的啊,那好,就算他一户了,另外十一户,来福叔要尽快招募,要注意不能仓促招一些技艺不精的匠户进来,多访一访,可以当场比试的就当场比试,不能当场比试的就听听附近乡邻的口碑,只要手艺好,人品差一些都无所谓——”
丁幼微抿唇微笑,心道:“小郎这是学魏武帝《求贤令》的唯才是举了。”
来福应道:“小郎君放心,来福明日即去县城各处宣扬此事,来圭、来震与我一起去,相信应募的人会极多,我西楼陈氏素有仁义之名,老主母又向来行善,很多农户都想成为陈氏佃户,更不用说是荫户了,真怕要挤破了脑袋。”
润儿和宗之早就听说丑叔回来了,小兄妹乖乖在书房习字,等着丑叔上来夸奖他二人,等了好久没见丑叔上来,只有冉盛上来了,说丑叔去祖堂议事了。
润儿攀着栏杆向楼下望,问:“小盛,丑叔回来就是为了到祖堂议事吗?”
冉盛摇头道:“不是,小郎君是因为今日是少主母、还有润儿小娘子的诞辰才回来的,刚好遇到议事——”
润儿明媚的小脸顿时如春花般绽放开甜美笑容,对宗之道:“阿兄,润儿没说错吧,丑叔不会忘了润儿生日的——”
宗之道:“那是因为今日也是娘亲诞辰嘛,两个加一起,丑叔肯定记得牢。”
润儿道:“阿兄六月十八生日,丑叔肯定也记得的,丑叔记性最好了,而且心思又细。”
正说着,陈操之与丁幼微一起上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