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泪竟然无声的从肖之瀚的眼角滑落，他略带可笑的神情说道：“你这辈子杀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吧，单单是孩子都几个了？既然你可以那么对别人，那当初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若是凌可新没有听错的话，她是确确实实的从肖之瀚的语气之中听出了责怪的意味！

没错，不是任何的情绪，而是责怪，而她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中竟然全部是哀伤。

心像是被狠狠的戳了一刀，凌可新的脚步颤颤的往后退去，失声说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说着说着，她的视线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眸微微颤抖着说道：“原来你到现在还是无法原谅我？呵呵呵......哈哈哈......”

她撕心裂肺的笑声在这一间安静的办公室传开，刺耳无比，大颗大颗的泪水像是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肖之瀚的心上：“妈咪，你不要想太多了！”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开口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犹豫着收了回来。

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办公室再次恢复平静，只是有着那沙哑的抽泣声，凌可新用尽全力的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泪水。

她伸手，修长的双手将自己的脸捂住，大约有十秒的时间，然后她又拿下自己的手，重新换回刚才的脸蛋。

依旧是肖之瀚进来时候的那么冷漠，眼睛就好像是目空一切一般，不把任何的东西放在眼里，嘴角挂着一丝笑，笑意淡雅从容，脸上的妆容也没有半分的损坏，精致无比。

若不是她的眼角还有些湿润，若不是她的脸上依旧有没有抹去的泪痕，肖之瀚恐怕真的会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自己陷入的一场幻觉罢了。

时间缓缓的流逝，直到凌可新的笑容刺疼了肖之瀚的眼睛，他才再次开口说道：“我知道当初的事情不能怪你，若不是他做错了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刚才我的话本来只是无意，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如果没有白素若，如果那个时候冷枫没有跟白素若在一起，我也就不会因为一时的怒气跑到酒吧去，认识了他，阴差阳错，只是一场意外，却有了孩子......”

提起往事，凌可新就好像是陷下去一般，双眸开始迷离起来：“我知道我错的有多么的离谱，我也知道白素若不是真的爱冷枫，他们之间会在一起完全就只是因为一场交易，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其实整件事情，错的最离谱的那个人是我！”

“是我自己胡乱来，甚至连任何的安全措施都没有做......”

“我只想知道，他跟白素若，有没有真正意义的在一起过？”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凌可新无法去描述肖之瀚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那个表情太过复杂，她看不懂。

而肖之瀚也是这样，他连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是怎样的，他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就问出了这句话，就连凌可新说到一半的话他都可以打断，心里突然就是有这么一个念头想要知道。

猛的听到肖之瀚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凌可新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弧度更加大了几分，嗤笑着说道：“之瀚，你当真以为你爹地就是一个正人君子吗？你知道白素若年轻的时候有多美吗？比现在的叶依珊还要美上很多很多，她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追求的，若不是她只是认定了青梅竹马的叶镇南，现在她也没有必要落到这个地步！”

对于凌可新的话，肖之瀚隐约有些不太懂，她刚开始说的时候语气是不屑的，甚至是嘲讽的，可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惋惜。

看出了她神色之中的复杂，肖之瀚微微蹙眉问道：“你这是在可怜白素若？”

“也许吧！”

没有任何的否定，凌可新淡淡的开口说道：“她其实真的是一个好女人，就算她做过这种事情，我还是会替她感到可怜！她自小认识的叶镇南，为了能够让叶镇南满足自己的事业心，她可以说是付出了一切，哪怕后来到冷枫的身旁也都是为了叶镇南，到最后换来了什么？当她挺着大肚子来到叶镇南的时候，却发现叶镇南已经结婚了，她连一个妾室都不算，带着孩子就这样住在海边，这些年来，叶镇南对她的关心根本就很少！”

“我听叶依珊说叶镇南很爱白素若！”

“或许确实是爱吧！可是那又怎样呢？白素若为了他几次连命都没有了，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还是一个不见天日的小三，她留在叶镇南的身边，她图什么？什么都没有！”

说完了这一些话以后，凌可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伸手握着肖之瀚的手，面色严峻的说道：“我希望你知道，我对白素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恨意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恨着白素若跟叶依珊，可是我只想跟你说，不管是白素若还是叶依珊，你恨也好，爱也罢，终归只要到头来你自己是幸福的，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