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完了雪季子强就到几个县办工厂去参加年底的总结和表彰大会,在儒家文化占了主导地位的中国官场,讲究繁文缛节,推崇形式主义成为至高无上的道德,具体到了事务开展的层面,因为工作就是开会,是故各部门的会议总是很多。名目也千奇百怪,什么表彰会啊、总结会啊、调研会、人事决定会啊、党建会啊、工作布置会啊、交流会啊什么的,教人数不过来。上午跑了三个单位,那单位都是把时间算好的,等他一去,就开会,看看开的差不多了,季子强把先进个人的奖状一发,随便说几句虚话,他就撤了。
下午季子强也没出去,今天要把年终工作总结在整理一下,干的好不好且不去管他,但总结是一定要写好的,上面的领导是很容易被总结糊弄的,很多数据都要加工,同时还要参照其他县上,和本县过去的总结数据,有的数据多了就要减一点,有的数据少了就要加一点,其实上面领导可能也知道这里面有水分,但是都装着不知道,因为他们也要写总结,也要在继续的灌水,真的有一天出了事情,至少他们是没有多少责任的,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说,他们的数据都是以下面报上来的数据为参考,最多也就是个失察的问题,失察和弄虚作假那性质不一样。
季子强今天修改的这份总结是前几天秘书小张给他写的,但季子强还是不放心,感觉过于空洞了一些,今天就准备用一天的时间,好好润色一下。
不过想安静的写点东西也难,总是有电话打进来,搅的季子强一个下午也没好好的改成多少,最后干脆就不改了,先休息,等吃饭的时候没人来电话了在改。
快下班的时候,就接到了江可蕊的电话,问他最近到省城来吗?
说的个神神秘秘的,季子强就套了半天的话,才知道是江可蕊的父母说想见一见他,季子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可是好消息,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江可蕊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了,也难怪,人家连身子都给自己了。
只是她父亲到底是谁,季子强问过几次,但江可蕊都含含糊糊,嘻嘻哈哈的用话叉开了,季子强也就不好细问,好像自己是要看看人家家庭才喜欢人家一样,但对于江可蕊父亲的性格脾气,爱好什么的,季子强是一无所知,这一点就让季子强不得不心虚,从江可蕊母亲是处长这点看,江可蕊的父亲只怕也是个领导了,别看他平时那是大不咧咧的,关键时候也有点慌的,他心里不踏实,生怕自己去见人家,万一人家再看不上自己,那多可怕,不过想想,自己挺优秀的,还是个书记,处级干部,应该不掉价吧。
他就对江可蕊说:“这几天我有点忙,等在过一段时间就要过去送礼了。”
江可蕊在电话里问:“你们送什么礼,还跑省城来,越级了吧。”
“你哪知道啊,每年的很多费用,都要提前到省财政去跑跑的,香没烧到,明年就麻烦。”季子强就给江可蕊解释了一下。
江可蕊嘻嘻哈哈的说:“这样啊,那好,你早点来送礼,给我们家就不用送了。”
季子强也笑着说:“哈哈哈,你们家更是要送,不然那就不是明年麻烦,那就是一辈子麻烦了。”
江可蕊听了这话,心里甜的蜜一样,就说:“那你赶快来啊。”
两人就又说了些水汤呱唧的话,还没结束,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季子强这才很不情愿的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乡长走了进来,季子强心里暗暗的叫苦,到年低了,最近,最近老是有人来找他,一些乡长,厂长,经理,老板,和想要晋升的干部,给他不断的送来了过节费,礼品。
真正说来,季子强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心神易动的人,相反他的确可以称作一个相当务实的实干家。这也非常容易理解,从政的人嘛,特别是象他身处的这个位置,职业就要求他具有处理具体事务的习性和能力。这又和性格决定人生、决定命运的定论暗合。
当领导,最为关键的一项就是驾驭和钳制人们的行为,所谓管理者,把人们都收拾得服服帖帖,当是职责中蕴涵着的最首要也深层意思。
平心而论,季子强一直努力做好每一件事的,他既不抬高也不走低的实事求是地客观评价自己,也认为自从做了书记这个职务以来,自己也可以算是兢兢业业、殚精竭虑的,自己有这个精力,也有这个热情为洋河县办好每一件事情。只是一宗,官做到地县行政首长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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