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王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却浑身都有种战场磨砺出来的威仪和杀气,金大娘身子抖了抖,垂头半响,心道郡王不会无缘无故见她,也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起了苏定文来,只怕是郡王早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
她想着,便不敢再嘴硬欺瞒下去,道:“回郡王的话,穗州知府苏定文,奴婢是认识的,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不是知府,只是穗州辖下青峰县的县老爷。”
祁阳王闻言目露满意的笑意,道:“很好,本郡王再问你,你是如何认识这苏定文的?”
金大娘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奴婢曾经受雇于苏老爷,所以也曾见过苏老爷几回。”
祁阳王却道:“本郡王这里有一幅画,你且拿过去看看这画中人,你是否认识。”
他说着将那画卷递了出去,金大娘忙爬起身来,躬身到了书案前,双手举起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画。
她缓缓展开那画,只瞧了一眼,顿时便脸色一白,手上一个脱力,险些画卷给掉落到地上去。
正心思浮动,便听到祁阳王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是认识这画中人了!那么我儿明明是和这画中女子有了露水姻缘,为何后来带回府的却是你呢?你又是何人?还不从实交代!”
金大娘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哭着道:“郡王饶命,当年不是奴婢刻意欺瞒世子爷的,是我家夫人授意奴婢那么做的!奴婢都是鬼迷心窍,这才欺骗了世子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贪图荣华欺瞒世子爷,奴婢知道错了,求郡王爷看在奴婢好歹也算做过世子爷女人的份儿上,饶命啊。”
祁阳王闻言却不动声色,道:“你且将当年之事细细说上一遍,本郡王才好决定是否饶了你。”
金大娘这才说起了当年之事,却原来当年她正是苏定文外室寄瑶的贴身丫鬟。
而那寄瑶原是穗州一带颇有艳名的清倌人,有次苏定文和同僚逛花船这寄瑶便在船上,当时船上的清倌人和妓女着实不少,可苏定文却独独点了寄瑶陪伴在侧,席间有人为难寄瑶,还是苏定文给解的围。
彼时苏定文虽然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但他却出身定安侯府,下头自然也有想要攀交的官员,见苏定文对寄瑶上心,便将寄瑶赎了身,换了种身份送给了苏定文做外室。
寄瑶当时就被安置在离青州河不远的一处宅院中,苏定文虽然对寄瑶很是喜爱,但却没接寄瑶回府的打算。
许是寄瑶知道苏定文家中有青梅竹马的娇妻,对她不过是贪图个美色新鲜,并非真心。故此便是她为苏定文生下了一女,心里却依然没真爱慕上苏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