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最后是被拎着后领出的飞机,她也不反抗,如同一具提线木偶一般,一路上踉跄而跌撞。
萧谨南扯着白舒穿过了特殊通道,然后一松手,将人丢在了地上。
白舒浑身像是被刀割那样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更显冷酷,“嗯,不用费事找什么肾源了,老三已经松口了。对,你尽快安排……你说什么?素素在急救室?怎么回事?!”
萧谨南急吼,仔细竟能听出颤音来。
他匆忙挂了电话,一个眼神示下,立刻有人把白舒搀了起来,塞进面包车里。
萧谨南转身上了另一辆车,司机打亮车灯,男人的脸被刺目的光影磨得比刀尖还要锋利,他在冷凉的空气里开了口,“给我看好她,要是看不住,后果……”
“是!”
这一声,应得震天响,没人敢听他将后果说完。
白舒无力地倒在车座上,双眸紧闭,唇角却划开了一道苍凉的笑意。
她忽然懂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陆予骞。
他明知道她的肾脏是可以救姐姐的,但他还是舍近求远,大海捞针一般地去寻找肾源。
能从萧谨南的口气中听出来,他对陆予骞的这种举动有多不理解,多不支持。
是啊,为什么呢?
她算什么呀?姐姐才是他们的心头肉不是么?
陆予骞干嘛要护着自己呢?
别说萧谨南,连白舒本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如今,她连问一问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该动沈娆的,陆予骞早就明白说过了,那是他的底线。
后悔也没用了,是自己亲手,将身上那道隐形的护身符,连皮带骨,撕下来的啊!
痛吗?痛不痛?
感觉不到了,怕是已经麻木。
他不会再管自己了,落进萧谨南的手里,白舒很清楚,这下她完了,彻底地完了……
走廊上,季林端着一杯热开水,走得小心翼翼。
他一靠近,椅子上坐着的女人立刻抬起头,季林的视线没敢在她微红的眼圈上停留太久,小声道,“太太,您喝一点吧。”
沈娆舔了舔干燥的唇,摇头,“我不渴。”
“暖暖手也好。”
季林劝着,边将杯子往前递了一点,沈娆盯着看了两秒,也没再出声,默默接了过来。
她握紧杯子,头仰得更高了些,越过季林的身子,盯着那间抢救室,唇瓣轻轻在颤,刚想开口说话,倏地,有道男声便从开启的电梯门处,直抵耳畔。
他唤她的名字,低缓沉沉,如风簌簌,一连唤了许多声。
“沈娆、沈娆……”
起先她还以为是幻听,直到那个人出现在视野中,挺拔、凌然,正以摧枯拉朽之势狂奔而来。
沈娆移不开眼,冰凉的双手,蓦地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