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只狐狸,所有人都知道抓住手里的幸福。
“温寒哥哥,好痛……”花解语眨着桃花眼,伸出烫红的手,娇媚风情的模样,让美女也自叹不如。
那一声“温寒哥哥”肉麻到了极致,可是,却有着令人难以忘记的回忆。
在十年前,或许更久远一点,很多很多的人,都喊过“温寒哥哥”和“温师兄”。
有凌雪,有闻人莫笑,有白衣紫元蓝枫蓝逸,还有苏齐欢上官天容……
那时年幼,他在四侯中年纪最长,在一群孩子中,是师兄更是哥哥。
只是如今,还有几人会再喊一声“温寒哥哥”?
又有几人,还记得当年的“温师兄”?
那些如花的岁月,一眨眼就过去了,那些和自已一起习文练武的师兄弟,一眨呀都不见了人影……
只剩下这个孤寂的府邸,囚着孤寂的自己……
还有个不死心的狐狸……傻乎乎的陪着他……
温寒突然觉得……夏天的阳光,挺热的。
凌谨遇在布置的简单之极的厢房里坐着。
绿茶的清香盈满一室,混杂着盘香的味道。
他的面前,跪着的女子已经剃度,只是光光的脑袋并没有减少她的美貌。
那张脸,还是那样的娇柔美丽,那双盈盈水目,还是那么的温柔深情。
隋天香知道凌谨遇会来找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现在才来。
“在此处还住得惯吗?”凌谨遇的声音,犹如茶叶,在水中舒展着,醇厚清香。
“回王上的话,臣妾住不惯。”隋天香等凌谨遇等了很久,而他现在才来,这意味着,王上并不是想将自己带回宫。
所以,隋天香当即改变了战术,决定抓住这一次见面的机会,否则,她很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张丰神玉秀的脸。
连称呼都没变,凌谨遇看着隋天香的脸,这是他曾经恩宠最多的女人,对他温婉体贴,不争不抢,让他最为省心。
可是如今怎么也学会了争夺?
“前些日子,娘娘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凌谨遇淡淡的说道,揭开茶盖,抿了一口清茶,口齿生香。
“臣妾有罪,甘愿受罚。”隋天香在凌谨遇的面前,不像在王后娘娘面前自称“小尼”,她匍匐着膝行到凌谨遇的脚边,颤着声音说道,“王上,臣妾那日只是怕娘娘多想,所以瞒骗了她,不敢欺君……臣妾住不惯这里,臣妾每日都想念着王上……”
“香儿,你究竟想要什么?”凌谨遇打断她的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俯身问道。
隋天香感觉到那么熟悉的体温和味道,长长的睫毛一闪,泪水纷然而落:“臣妾只想回宫,伺候娘娘,即便为奴为婢也甘心情愿,只要偶尔能见到王上一面,死也愿意。”
凌谨遇松开了手,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黑如点漆的双眸忽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上,看在以前臣妾服侍过您的份上,让臣妾回宫做个粗使宫女吧?臣妾所求不多,只想留在后宫……”隋天香见凌谨遇不说话,怯怯的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含泪恳求着。
“香儿,本王原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同……”凌谨遇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她,“所以一向最怜你,从不让其他有权有势的美人欺负了你,可不曾想,你会对王后娘娘说了那番话。”
“什么话?”隋天香微微一愣,似乎记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了,“臣妾对娘娘说了许多话,不知王上所说的,是哪一句?”
她的心里却一紧,王上的心思深沉难测,她虽然可以一口咬定之前的话是无心之言,但是凌谨遇的眼睛狠毒,未必会相信她的话。
“你心里清楚,何必让本王点出?”凌谨遇又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吧。”
隋天香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垂下的眼眸闪过一抹慌乱。
凌谨遇伸手支着下巴,原本端正的坐姿,有些随意起来,看着隋天香依旧跪着,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香儿,为何不敢起身?”
正是因为隋天香平日口风紧实,言语谨慎,性格温顺,从不搬弄是非,凌谨遇对她格外的恩宠。
可一个言语谨慎的人,怎么会在王后娘娘面前提到西宫?
隋天香明知他驱散了后宫为的是小王后,也知道凌天清最不喜欢的人是周芳衣,一向言语谨慎不搬弄是非的她,提到西宫娘娘,岂不是很明显的挑拨?
凌谨遇对隋天香还是有几分感情,虽不是多么深沉浓烈的情感,但是在凌天清出现之前,后宫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隋天香,觉得她懂事乖巧,与其他人不同。
凌谨遇以前从未对感情有过什么困惑,直到遇见凌天清之后,才知道男女之情原来如此令人纠结,知情懂爱的人,与薄情寡爱的人,本质上也会发生改变。
所以凌谨遇才会了解隋天香的感情,才会觉得可惜。
后宫曾经最温柔不争的女子,也有着这么深沉的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