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也能看出来,心道,怎么装不下去了吗?她出手优雅的道:“公主请坐,不知今日公主来是?”她故意问了一下,还不待孟福月出声回答,她便装着无意的道:“我家王爷暂时不在府上。”
这话听着无意实则是在给孟福月的伤口上撒盐,那孟福月气得咬牙咧嘴的,戳起手旁边的一块苹果便放进口中。
不行,她要忍着,这贱蹄子摆明是想激怒她,若她被她激怒了,那么她费心准备的一切计划可都泡了汤,嘴里嚼着苹果,她明明就是生气了,却硬是要逼着自己不要生气。
一来一去的,那张明艳娇俏的脸上好不扭捏和矛盾,看得柳月都有了些于心不忍的感觉,把人一好好的正常孩子整成了这模样嘴唇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她意识到后,便将唇抿得紧紧,她没笑啊,她真的没有笑。
“王妃误会了,福月这次登门拜访,并非是为了找王爷而来。”孟福月把那苹果差点生吞了后,涨红了脸道,咽得气都快喘不上来的道。
“哦,那是?”柳月还在憋着笑,手轻拭了一下唇边,一脸牲畜无害的问着,心里却想的是感谢我吧还给你切了切,否则一定噎死你丫的。她打定了主意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福月此次前来,是因为一个人在驿馆里实在无聊,不瞒王妃说。福月早在丘国的时候就一直听人说这燕国的都城魏城最是富饶秀丽,对这里一直是憧憬向往不已,但现在终于到了这魏城,身边的都是丘国人,对这魏城也不了解,实在是苦于身边没有一个陪同的人。所以一直没有好好欣赏这城里的繁华景象,今日突然想到王妃与福月是一般年龄,且名字里又都带一个‘月’字,深感亲切,所以登府想请王妃带福月在这魏城里好好的游览一番,做福月一天的向导。”
孟福月说得句句恳切,那飞扬跋扈的面容上竟染上了些真诚和渴望的颜色。
但在柳月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没安什么好心眼,在她面前装作真诚可怜的样子,实际却是想暗害她,可她虽明白的一清二楚,也不方便直接拒绝了孟福月,因为她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
上次被赫连尘直接拒婚,现如今不计前嫌的登门拜访她,猜测她家王府前估计早聚集了一众八卦人群,她若直接回绝了孟福月,对赫连尘的舆论压力必然会加大,好,她就陪她玩玩吧,看她能耐她何。
柳月没再跟孟福月唧唧歪歪的,身边只要了一个随行的丫头,便与孟福月装作姐妹情深的出了府门,她一直觉得她装起来就够恶心的了,没想到孟福月比她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也是无奈了,被孟福月拽着手腕紧紧的锁在胳膊下,孟福月一副找到了亲生姐姐的模样,头靠着她的肩膀,跟她腻歪着:“福月今后就叫您柳姐姐了好吗?”
她随性的不等柳月答应就喊了声姐姐,在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赞叹说丘国公主真是彬彬有礼又娇俏爽快。
这让柳月能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罢了,爱叫就叫呗,她乐意,她当当姐姐也无妨,反正她是占了便宜。
只是她总觉着孟福月现在拉着她的动作,就跟擒拿手似的,锁着她,柳月现在有了点囚犯的感觉,心中觉得她这动作必有古怪,但几次想不动声色的抽回,都以失败而告终,而且最后一次在卖麦芽糖的小摊旁,那孟福月竟是当着那小摊主的面对她说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想我这么挽着你,是不是不喜欢福月啊。”
她说得甚是可怜,眼泪到了眼睛里要流出来时,又是给逼了回去。
旁边的小摊主也跟着搭腔的道:“王妃,嘉怡公主来我国是客,千里迢迢实属不易。”
好吧,这货竟然利用广大劳动人民对她施加压力了,那她总不能和劳动人民说,老子不想挽个手与你和干嘛,她可不能,都说群众是水,他们这一阶级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不能让孟福月的诡计得逞,便假装着安慰。
孟福月暗暗一笑,眸子里都是狡黠,没想到那穆王爷倒还是个有脑子的人,他说的那几招对柳月竟都派上了用场,而且把精灵古怪的柳月治的服服帖帖忍气吞声的像个下等的婢女,差遣着两人身边的小丫鬟去买了冰糖葫芦。
孟福月眸光闪了一闪道:“姐姐我们去那边的酒楼看看吧,看着甚为别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