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拿着乌黑的抹布,擦洗着地上的血迹,像是只是擦干一点点平淡无奇的污渍似的。
辰辰一言不发。
蓉蓉吓得抱紧了我的双腿,指着白老道:“妈妈,我们回家好吗?”
辰辰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看向闫祯,道:“爸爸说走我们就走,爸爸不说走,我们不能丢下爸爸。”
闫祯漆黑的凤眸动了动,然后将辰辰抱了起来。
辰辰看向了白老,不避不让。
白老微微眯着眼看向了我的三个孩子,他浑浊的眸子像是突然间凌厉了起来,蓉蓉见他最后的目光是落在了思辰身上,脸色一变,拦在了思辰面前。
“你别吓到了我弟弟。”
白老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嘴角微微一抽,道:“闫祯,先祭祖。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但是这里是你的家。 祭祖结束后,再认识家里的亲戚。”
闫祯没有反对,他跨出了一步后,我跟了上去,却忽然听得一声怒吼,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只说闫祯跟我进去,他是我们白家的子孙,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白老的这一喝,思辰被惊醒。
他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我看了白老一眼,道:“白家真是了不起,女人成了污秽的东西?”
白老竟毫不反驳。
“女人,本就污秽!”
我一噎,看着他转身进去,我仿佛是噎了一口苍蝇一样恶心。
特么,你是猪生的。
你们全家的女人都死光了吗?
我隐隐觉得白老像是一个目空一切的帝王,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三个字,那就是看不起。
看不起任何生命,看不起女人。
这样的人,就是孤独的独裁者,如果不是他年迈,需要有能力的继承者,我都怀疑,他根本不会去找丢失的孙子。
他的帝国只需要他一个人便可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听到闫祯道:“我出来的时候,他们母子几人必须安然无恙,如果白老不能做到的话,我觉得我这个外人没有必要进入白家神圣的祠堂吧。”
白老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良久,久到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怎么去呼吸的时候,他道:“他们暂时无碍。”
暂时?
我大概知道我入了一个龙潭虎穴,白清扬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没有养地麻痹不仁,真是奇迹!
闫祯没有太过信任白老,他走了过来,我的耳后忽然一疼,他却像是轻抚我一般,放下了我的头发。
我想要伸手去碰耳朵后面那东西,闫祯抓紧了我的手,道:“别乱动,等我回来。”
我点了下头,不再动弹。
白老略是嘲讽地看了我们一眼,像是我们两个人的幸福看过去多么廉价似的。
等他们都进去后,我才摸了摸耳后。
一小块不易察觉的薄薄一层方块,这东西我曾经植入过,所以很熟悉。
是芯片?
对,着毕竟是闫祯才有的高精尖技术。
就算是白老他们也不会发现,我从包里拿出了镜子,看了一眼耳后。
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一小块红点,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包。
我呼出了一口气,突然见刚刚那个叫秦汉的管家走了进来。
“你等一下。”
秦汉看向了我,停了下来。
我细细打量这个男人,约莫45岁左右,看过去很精干,没什么多于的神情外露。
“你跟我说说这套房子,说说这白家庄园。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们以后很有可能会住在这,我不希望惹麻烦,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秦管家,多费两句口舌,不麻烦吧?”
秦汉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应该被刚刚的一幕给吓个半死,而不是这样问他问题。
“这套房子?这是古堡,是上个世纪初一个举人带着全家逃到这里来,后来他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了这个古堡的主人,后来他女儿杀了这古堡的主人后,那个举人就住在了这里。这里也就因此姓白了。”
上个世纪?
这古堡的风格,应该也是外国人建的。
“不过,外人不知道这古堡主人的死和他们一家有关,所以才能一直保留到现在。老爷说了,这古堡是白家的发源地,只有一直住在这里,才能保证白家的繁荣和富强。”
我闻言几不可闻地扯了下唇角。
白老要是这么迷信,怎么不信天道轮回?
刚刚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闫祯求情,可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那个秦汉道:“这里并没有多少禁忌,但是却有很多秘密,如果你不小心接触到了什么秘密,可能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意外身亡。”
我蹙起眉头,盯着秦汉。
秦汉盯着我微微一笑,道:“意外而已,其实是最轻松的死法了。”
所以,刚刚那个女人不是失足从高楼摔下来的,而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这白家古堡里有什么秘密是见不得人的?
我忽然想到了白夫人。
白夫人疯了是什么原因?
难道只是因为孩子丢失了?
还是这个白家古堡把她给逼疯了?
我忽然看向这个古堡,装修风格还是上世纪的,让我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诡异。
百年的老宅,不是一般会有许多散不掉的魂魄吗?
卧槽,我不要自己吓自己,一会儿吓出病来了和白夫人一样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带着三个孩子坐在了边上。
秦汉再次朝我笑了笑,我道:“我有认识的导演正在拍一部戏,需要男主角你去吗?”
秦汉愣了下,道:“我?”
我点了下头,“鬼片挺适合你的,男主是一只厉鬼,笑起来应该是你这副模样。”
秦汉刚要笑,那嘴角狠狠一僵。
蓉蓉捂住了眼睛,对我道:“妈妈,这人脸好白啊。”
我嘴角一抽,才看到了秦汉脸上抹了粉的痕迹。
这都是哪儿的病?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画这种妆,我三观碎渣渣的了。
秦汉对我道:“这样的妆容看过去才像是惧怕老爷的样子,老爷才会对我委以重任。我建议你也画这样的妆,这是我的独门招数,我是看你聪明才教你的。”
秦汉突然朝我靠近,我扬起手来,将他往后一推,手不经意擦过他的脸颊,顿时整个手都白了。
我狠狠地甩手,恶心地我恨不得干呕。
“你可以走了。”
秦汉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听说你最近还签约拍戏了,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我有办法说服老爷让你每天出去拍戏。”
我冷哼了一声,“谢谢。”
秦汉转身要走,却忽然脸色变了下,毕恭毕敬朝着门口走去。
我看了眼那一行人,忍不住一凛。
是白云夫妇,白豪夫妇,还有那被坐在轮椅上,被推着过来的白清扬。
“爸真是爱开玩笑,说找到了你二弟,这之前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不会是哪儿出了错吧?”
说话的是站在白豪身边的女人,白豪生得比较刚猛,脸色透着几分凶狠。
“慈云,爸决定的事,我不会有假。”白豪道。
隐隐觉得这话仿佛有另一层意思,白老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假的,谁敢说?
这里头,似乎还有着指鹿为马的意思。
这白家,真是让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穿越滋味。
难道是因为白家涉黑吗?
白老手中有想杀人就杀人的可怕权利?所以这些人没一个人敢忤逆白老?
或者说,他们几乎都是受过白老教训的人,有的人从小被教育到大,已经习惯了白老的模式,固话的无法反抗了?
或者,在他们的眼里,白老并没有错?
我这么一想,就觉得脑仁疼。
我觉得我进入了一个全都携带病体的医院,这医院每个病人都有病。
白家二婶只好抿了下唇,不甘不愿地点了下头。
她看了眼秦汉,道:“白老认定的孙子是谁?”
秦汉看了我一眼,众人的目光一转,都看向了突然出现在大厅里头的我。
不,确切地说,是不属于这个地方,一直被忽略的我。
白清扬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道:“雨彤,你怎么在这?”
他推着轮椅过来,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听到秦汉道:“是闫少。白老认定的白家二少爷是闫少。”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白豪眨了眨眼后,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那个叫慈云的白家二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闫祯不过是个暴发户,没一点底蕴,怎么就被爸给瞧上了?”
特么,鬼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还不想在把白家呆着呢。
“这位夫人,暴发户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有本事短短几年白手起家一次?”
我现在发现,我越来越听不得别人说闫祯坏话了,在我面前说,不是在打我脸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闫祯是什么白家二少爷?就算是,你也不会入爸的眼,你这样的靠姿色出轨又离婚的女明星外面一抓一大把。会生几个孩子了不起?真正算来,也就只有这个最小的孩子才是白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