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
“这就是臣为何要问,金城公主是何国之人的原由,她是我大唐的女儿,只能心向大唐,若是每一个出降的女子,事先都由内侍教以内宫生存之道,针对其所嫁之邦的习俗,风情,强化其语言、能力上的训练,每一位公主配以万人以上的雄兵为助,使其在国中立得住脚,掌得住权柄,若其国以任何理由冒犯公主,大唐都以正式国书警告,乃至陈兵于边境威慑,试想,臣之所言,还是个奢望么?”
李隆基听得遍体生寒,这哪是嫁公主,根本就是明目张胆地夺国啊,这样的公主有哪一个蕃国敢娶?
“朕算是知晓,他是如何施展那等奇谋,一举夺下吐蕃人的都城了。”
“你可真是敢想啊。”
刘稷微微一笑:“若是连想都不敢想,活着还有什么劲?”
“好,好,好。”
李隆基抚掌而笑,指着他说道:“今日这宴,不虚,不虚。”
高力士擦擦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地接道:“能听到这样一番话,老奴也觉得不虚,只是太过离经叛道了些。”
“是啊,若是在朝堂上这么说,只怕会被言官们的口水喷死,这岂是大国堂堂之所为?”
“那臣就不知了,哪一本书上,写着这不是堂堂之为,哪一位圣贤,又经历过如此强盛之国?经典错了,引据之人自然就错了,以错误之言论妄加批驳臣,岂非无稽之谈?”
“好一张利嘴,你该去御史台,做个侍御史。”李隆基笑言道。
“臣做不来,臣在御史台,定会让国无宁日,朝堂纷争不休,陛下还是给臣换个位子吧。”
刘稷苦着脸说道,更是让李隆基宛尔。
“高力士,你还记得,上一个公然不满朕的任命,找朕来调换的人么?”
“老奴记得。”
虽然他们没有说出来是谁,刘稷已经猜到了,他表现得如此夸张,为的就是模仿此人,眼下的效果比预料得还要好,接下来,就该见好而收了。
“臣现在再来答陛下之前的问题,吐蕃人的王后,被象雄人带走了,而她们是为了祭奠金城公主,盖因公主久居象雄之地,以无上之仁慈,结下善缘,得象雄百姓之心,比王室更甚,故此他们才会在臣的劝说下,毅然投入大唐的怀抱,不惜死战,一举捣毁了吐蕃人的腹心之地,乃至国都!”
“原来如此。”李隆基叹息道:“金城逝世十余年,仍为大唐建功,朕要褒奖。”
“高力士,记下朕的口谕,金城公主使蕃三十余年,秉正为国,心怀母邦,教化百姓,功在异乡,追赠秦国长公主,勒石记功以彰其德。”
“臣代象雄百姓,谢过天可汗隆恩!”
刘稷知道,这道诏命一下,之前的几个隐患,就算给填上了,无论之后有什么发现,天子都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现在唯一剰下的,只有李静忠一个疑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