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之间同样是一个园子,只是没有刘府那般精致,依然是十分大气的布置,多半就是举办大型宴饮的地方,穿过园子,面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占地极广的草地。
“这是府中的马场,专供打球之用,前任高中丞在时,时常会邀请各国球会来嬉戏,这两年无事,才荒废了许多。”
引路的小吏见他有些兴趣,在一旁介绍道。
原来是马球场,难怪他看到了一前一后两个不大的门框,这项运动正是起源于西域,如今应该是长安城中权贵最为热衷的,据说就连女子亦有专门的球社,他微微一颌首,沿着已经有些枯黄的草场走过去,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快如闪电。
“啊!”身边的小吏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两股战战地既不敢跑,又不敢动弹。
饶是刘稷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扑了个结结实实,一时间他竟然没有看清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阿狸。”
刘稷叫了它一声,黑豹冲它眨眨眼,果然听懂了他的叫唤,趁着这个机会,他捉住对方的前腿,用力一个翻身,将站立不稳的豹身掀翻在地,然后骑到了它的腹上,还没等坐稳,就被身下的黑豹翻转过去,一人一豹,就这么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带路的小吏看得眼睛都直了,城中谁不知道,这只豹子只听区区几人的话,可尝有过如此驯服的时刻,就像是一头放大的黑猫。
“阿狸不可!”
过了片刻机夫,一个男子骑着马飞驰而至,看到黑豹在与一人纠缠,出言呵斥道,黑豹很是听话地放开刘稷,却又有些不舍地拿头蹭他。
刘稷抓着豹腿挺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碎草,马上男子端详着他,一把从马上跳下来,惊喜不已地走上前。
“五郎!”
刘稷抬眼一看,男子约摸三十不到,面色白净,颌下无须,戴着一顶貂帽,身着一领狐裘,脚上踏着一双长靴,正是典型的胡人装束。
他一拱手说道:“大郎。”
“你何时这般客气了,昨日阿封说起,某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来人毫不客气地擂了他一拳,刘稷明白自己没有猜错。
“小的见过浩郎君。”一旁的小吏执手行了一礼。
男子便是封常清的长男,此时应该二十六岁,名为封浩,字如瀚,奇怪的是,他的面相与封寒月有几分相似,同样不曾留下封常清的痕迹,这基因继承理论莫非是隔代的?
刘稷开始为自己的子嗣担心了。
封浩却没有他那么多心思,显然心情极好:“你是来见家母的吧,正好,她与你嫂嫂在后面,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却把某给赶出来了,这会子只怕是不得空,不如,咱们出去转转?”
“这不太好吧?”
过府而不拜见,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刘稷还是懂一些礼的,可是封浩却毫不在乎地推着他,直往外面去。
“你我两家什么关系,哪还用得着讲那些虚礼,不瞒你说,这些日子你们都不在,这龟兹城里闷也闷死了,马上就要上京,还不赶紧耍上一耍?”
一边说,一边朝他挤眉弄眼,一付你懂的表情,刘稷直到被他推到了府外,还是一脸的茫然。
这货不会是想祸害百姓吧?倒底谁才是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