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只怕真会这么做。
位于州中的那所大宅院,“咚咚”地撞门声越来越响,外面的军士已经在寻找梯子、撞木等事物,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刘稷的横刀还架在王惟良的脖子上,后者的大腿着了一箭,血流不止,他用手按着伤处,低头盯着地面,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粒,却连哼都没有哼出来。
“许棒子,去把里面那具尸体扛出来。”
许光景正在紧张盯着大门,一听之下,赶紧拔脚就跑,飞快地从大屋里将那个死去的军校扛在肩膀上,一转眼又来到了他的面前。
“戍主,要它做什么?”
“扔出去。”刘稷冷冷地说道。
许光景毫不犹豫地走到大门前,双手抓起尸体的两端,身体下蹲,然后猛然起身发力,将足有近二百斤的尸体,扔过了墙头,不知道砸中了多少人,只听外头一片惊呼,连绵不绝的砸门声也中断了下来。
“是秦旅帅!”
很显然,外面的人根本想不到,这群劫持了几乎所有将校的匪人,竟然开始杀人,他们怎么敢?
趁着外头的喧哗声渐渐停歇,刘稷又让许光景朝外头喊话,以便进一步打消他们强攻的想法,否则仅凭这里的人,是无法阻止他们冲进来的,到时候,就算宰了这里的所有人,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
“外面的兄弟们听着,你们的上官全都在我们手中,请不要鲁莽,更不要逼我们杀人,此次只是警告,下一回,你们将得到你们王军使的一只耳朵、一只手、一条腿,直到凑齐整个身体,带回去给你们的中丞,这样可好?”
群龙无首之下,那些军士们没有再敢上前撞门,刘稷等人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再度放到了里面的人上面。
“王惟良,你的伤,如果不及时包扎、上药,应该知道是个什么后果,想要你死,我根本用不着动手,你不要自己的命,连这么多部下的性命,也浑不当一回事吗?”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对于前途的灰暗,王惟良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满院子的部属、亲兵,每个人都用企求的目光在看着他,很明显,这伙人有着玉石俱焚的打算,自己真要把命赔在这里?那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你待怎的?”
他终是叹了一口气,态度软化了下来。
刘稷面色不变地说道:“之前就同你说过了,让你的人全都放下武器,接受外面来军的看管,余下的事情,交给军法,如此公平否?”
“哪里的军法?”王惟良反问道。
“自然不是北庭了,这么多人,这么远的路,你肯我也不会干,于阗镇,让镇守府与都督府共同来处置,不算欺负你吧?”
王惟良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事情可大可小,全数由本地的人来处置,安上一个激起民愤的罪名,就是杀头也是要得的,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为他们说话,看着面前这个虎视眈眈的年青人,他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