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对于本将军来说形如虚设!”白起淡然说道,他将腰间挂着的剑抽了出来,指着毛遂笑道:“你可知道本将军这把剑杀了多少人?”
“不知。”毛遂连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也不想知道。”
“杀了三百四十二人,今日加上你就是三百四十三了.“白起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意,握剑的消瘦右手像是死神的镰刀。
“啊!”毛遂惊恐的长叫了一声,立刻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远离了白起。
“放心,怂包,本将军不会杀你的。”白起眼角浮现一丝不屑,将手中的剑放回剑鞘,跪坐了下来,淡淡说道:“好吧,你来有什么事。”
毛遂连忙起了身子,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灰尘,然后整了整冠带,肃然道:“将军可知自己大祸临头!”
“大祸临头?”白起笑了,看着毛遂的眼色越发蔑视。
“今日齐国拥兵三十万众,而秦军只有三万,将军以为谁胜谁输!”毛遂脸色带着些许惊恐,也有些倨傲。
“哦,这么说来本将军必输了。”白起脸色越发冷峻,嘲讽道:“可是本将军从来不知道何为输,脑海中从没想过败!”
“将军,胜败之论怎么能够局限于此呢?兵者胜败,非是人之胜败,更非是国之胜败,将军以为如何?”毛遂似乎恢复了淡然,带着些许笑意。
“此话怎讲?”白起眼神渐渐有了重视,这一句话意味非凡,凭借他几十年的统兵经验,他知道国家的盛衰不是一场战争就能决定的。
“将军可知苏代曾经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现今将军与齐国争夺不休,虽然可以弱我齐国,可是如今秦国的敌人不是残喘待亡的楚国,也不是未曾恢复国力的齐国,而是赵国,赵国边骑久经战场,昔日秦王即位的时候,也是赵武灵王帮的忙。”毛遂慢悠悠的说道。
“可是这又与本将军有什么关系呢?”白起脸色恢复了冷淡。
确实,这些战略上的谋划,和他白起关系确实不大。
“有关!”毛遂信誓旦旦的说道,“国与国之争,其实便是将军的朝堂之争,司马错与张仪辩论巴蜀与南阳,左天下形势而设局,将军现在也是亦然。”
“司马错和张仪没有利害之争,而将军和范雎范丞相呢?”
白起忽的一下抽了出剑,指在毛遂的脖子说道:“再干非议丞相,本将军的剑就要饮血!”
毛遂没有说话,笑了一笑。
白起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说道:“你到底怕死不怕死。”
“怕,我怕!”毛遂笑道:“可是现在不怕了,先才将军心中没有顾忌,所以我怕死,现在将军心中有了顾忌,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白起将剑缓缓的送回了剑鞘,良久说道:“说!”
毛遂笑了一笑,说道:“将军不顾王命奔袭齐国,若是胜,则可如伐赵,为秦王所赞仰,可秦王赞仰是真的赞仰吗?
范雎此人心胸狭窄,而将军不懂得圆滑世故,范雎视将军如寇仇,将军胜则勋爵不足以表其功,将军若败则冒敌轻进,不尊王令。
故兵者之胜负,不能决于朝堂,不能见于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