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孙大为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憋得慌,于是就产生了报复桃源大厦老板的想法,在今天早晨,他因为再一次与桃源大厦老板发生口角而受到桃源大厦老板的侮辱,于是,恶从胆边生,回到工地后脱轨的思潮指挥着手中的焊枪,朝那易燃的装饰材料上一点,燃起的大火就像奔腾咆哮的海潮冲过海岸……
孙大为在被公安机会控制后对自己故意放火已供认不讳,据孙大为供认,他故意用电焊枪将电线烧短路,使电线起火引起装修材料燃烧,大火烧起来后,他又故意延迟时间报警,延迟时间报警是为了报复,以解心头之恨,报警的目的可以证明自己不是有意放火,至于报复谁,他说他报复的不只是哪一个人,反正是想报复。
听完关涛的汇报后,周成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在整个案件中,不难看出孙大为是弱者,很大程度上也是被现实逼的。
在利益急剧分化竞争日益激烈的当今社会,一部分被社会边缘化的人群,既没有畅通的利益诉求渠道,又没有健全的社会保障制度,他们怎能不对这个社会心生不满和怨恨?当不满和怨恨激发到一定程度就要爆发,就要宣泄,孙大为就是因为对这个社会心生不满和怨恨才导致桃源大厦惨案的发生。
而现实社会中因为对这个社会心生不满和怨恨又何止孙大为一个人?
桃源大厦纵火案是极端的,就其性质而言,与其他生活现象不具有可比性,但生活的逻辑是同构的。只有采取极端手段才能收到社会的重视。我们震惊于纵火案的惨状,更震惊于纵火犯不可理喻的逻辑和相同逻辑的不同表现。我们不能对纵火犯的惨无人道无动于衷,也不能对日常生活中的把人看作工具和强者欺凌弱者熟视无睹。
人类要有安全和有序的生活,就必须讲道理,而要讲道理,就必须有共通的道理,在所有的道理中,第一个道理就是人必须成为目的,人哪怕是弱者,也必须成为目的,而且这种人成为目的必须得到制度的保障。一个社会不能寄希望于绝对不出现人格或神志不正常的人,只能寄希望于纵使个人的人格或神志不正常,但在其正常生活中得到内化的生活逻辑能防止其过于极端的行为,而为其他人特别是弱者把守住最后的关口。这就是文化的力量,生活本身的力量,也是一个社会必须讲道理的道理。社会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必须有一个讲道理和解决问题的地方,不讲道理的社会,必然出现极端行为。
但是,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县长,而且是代县长,在很多情况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就在周成林心绪起伏深深沉思的时候,关涛开始向他汇报魏小娴被诱拐到陵山山庄卖淫一案以及陵山山庄容留强迫少女卖淫一案。
关涛告诉周成林,魏小娴被诱拐到陵山山庄卖淫一案以及陵山山庄容留强迫少女卖淫案的所有涉案人员已经全部交待自己犯下的罪行,而且所有案犯的口供都指向闫丙章,说闫丙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人。
得知闫丙虎秃子山鹰等人已经全部交待罪行,并把幕后黑手闫丙章挖了出来,周成林兴奋不已。
说实话,几年前他就想把闫丙章绳之以法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但由于半路杀出一个成瑾天横加干涉,他才不得不束手。
现在,他终于重新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终于重新拥有了把闫丙章绳之以法送进监狱中为王静为二哥周成武,为死去的孟茹,为所有曾经受过闫丙章侮辱欺凌的群众复仇的可能。
这次,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放过闫丙章,一定要让闫丙章血债血偿,一定要把闫丙章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
于是,他冲关涛和孙发田二人道:“很好,你们做的不错,希望你们趁热打铁,立即向检察机关申请逮捕令,并马上抓捕闫丙章。”
关涛和孙发田异口同声道:“请周县长放心,闫丙章这次是死定了,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把他抓捕归案,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和制裁。”
周成林握住关涛和孙发田两人的手道:“老关发田,你们辛苦了,在此,我代表河阳县九十万干部群众以及所有曾经受过闫丙章欺凌伤害的群众感谢你们。”
关涛和孙发田离开后,周成林把梅景阳叫到床前,吩咐梅景阳道:“小梅,马上去住院处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出院。”
梅景阳犹豫不决,把目光投向了王静,征询王静的意见。
王静来到后问过给周成林检查的医生,医生告诉她,周县长没什么大碍,但必须在医院里好好休息一阵子,因此她道:“医生说你连日操劳累的不轻,必须在医院里打上两瓶点滴,休息一阵子,所以,还是等明天再出院吧。”
梅景阳也在一旁道:“是啊,医生也是这样交代我的,让你务必在医院里休息一阵子再说。”
周成林扬了扬胳膊,道:“没事,已经好了,回家吃点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