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一见面就兵戈相见,大打出手。
这次,三个混混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三个人呈一个品字形,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把何静安围在中间,步步紧逼。
乘正前方那个混混没注意,何静安一记漂亮的连环腿把其踢倒在地,并顺势冲出包围群,准备脱身。
一个叫虎子痞子见何静安冲出了包围圈,恶从胆边生,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军刺,对着何静安的后背恶狠狠地刺了过去。
何静安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前面的那个混混,根本没有注意他身后的虎子,所以那一刀正好刺在何静安的后背上,何静安连哼都没哼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人感觉还不解气,各自从身上掏出砍刀,一阵乱砍,直到何静安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他们愤愤地住手,怀着胜利的喜悦,趾高气扬地离去,找他们的主子领功受赏去了。
围观的人都被吓傻了,直到等几个痞子离开之后,他们才想到报警,直到警察来了之后才把何静安送进医院。
周成林直到下午才知道何静安遇难的事。
当周成林关涛和孙发田赶到医院的时候,何静安早就停止了呼吸。
何婷婷和何静安的老婆孩子趴在何静安的尸体上哭得声嘶力竭,那凄惨的哭声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何庆魁老两口痴痴地坐在连椅上,他们已经没有眼泪了。这些年,他们受到的报应也太多了,先是家道中衰,紧接着流离失所,举家搬迁,现在儿子又惨死街头,女儿何婷婷孤身一人,他们感觉这都是报应,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看见周成林,老两口一把抱住周成林,何庆魁哭诉道:“周县长啊,你可要为我儿子报仇啊,这全是闫丙章那狗日的作的孽啊……”
周成林拍拍何庆魁的肩膀,安慰道:“大叔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静安大哥白死的,我一定让公安局的同志尽快查出凶手,替静安大哥报仇,还请你们二老节哀。”
何庆魁的老婆拽住周成林的手不放,哭着喊着:“大侄子,以前都是婶对不起你和何婷婷,但现在无论如何你得帮婶子把狗日的闫丙章给……给毙了……算……算婶子求你了。”说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到这凄惨的景象,周成林也在深深地自责。他在心里想,如果他们早一天打黑除恶,早一天进行专项社会治理,清除了闫丙章这颗社会毒瘤,也就不会出现王进忠爷俩和何静安这两起惨案。但是,现在他明知道这一切都与闫丙章有关,他还没有理由抓闫丙章。其实,他的心里比何庆魁他们还难受,他不是因为失去亲人而难受,他是为自己的失职失误而愧疚。时间不长,在浏阳河竟然发生了两起恶性伤亡事件,这对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河阳县常务副县长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他转过脸,对关涛和孙发田说道:“关局长孙队长,你们公安局和刑警大队一定要不遗余力,不牺一切代价,尽早破案,让犯罪分子早日伏法,还老百姓一片朗朗乾坤啊。”
何庆魁老婆在地上哭诉道:“还调查什么,一定是闫丙章那狗日的做的,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替我儿报仇啊。大侄子,当初都是我老糊涂,都是我老混蛋,你可一定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大侄子,帮婶子报仇啊。”那凄厉的叫喊声直钻周成林的心肺。
周成林又能说什么呢?他来到何婷婷的身边,关切地安慰道:“何婷婷,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何婷婷停止了哭声,一头趴在周成林的怀里,哀求道:“成林哥,我哥这事可全靠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哥报仇。是闫丙章干的,一定是闫丙章干的,他早就预谋好想杀我哥,一直没有机会。成林哥,请你相信我,一定是闫丙章干的。”何婷婷断断续续地说说完,又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周成林的衣襟。
周成林扶起何婷婷,道:“我知道,但是公安局办案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他们不能乱抓人。”
一直在哀嚎的何静安的老婆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证据,什么证据?你们当官的都是和姓闫的一伙的,没有你们这些当官的给他撑腰,姓闫的也就不会这么嚣张。你要证据,还不是因为沙场的事,不因为沙场,我们怎会和姓闫的结下梁子。都是因为沙场,都是因为当初结的梁子,他们才想杀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你死得好惨啊,还没有人替你做主啊。”
周成林理解她的心情,没和她一般见识,而是对何婷婷道:“我们出去走走,有些事情我想问你一下。”
何婷婷也知道在这里人声鼎沸,有些话不好说,于是站起来擦干眼泪,跟周成林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