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泪眼朦胧道:“我本无颜再见主公,只想着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终老此生罢了,没想到却在此地相见,主公,我没能看护好府宅,家园尽被那羯人毁了,夫人小姐下落不明,还请主公杀了小将,以示惩戒!”
“马儿不要自责,当年,你那一百骑兵与那几千羯军拼杀了一夜,已经尽了全力,老夫怎能不知,今日看见了你,又似见到了亲人一般,你还是我的马儿,我还是你的主公,闲话休叙,我们还是快快进帐喝酒去,再聊不迟。”黄琦将原野搀扶起来,挽手道。
原野回头朝那城头望上一望,又拜倒道:“主公若是放心我,就先放我回去,待我向他们说明了利害,开了这风雍城门,再来喝酒不迟。”
黄琦轻点头笑道:“我有马儿在此,日后何惧于群雄,你可快去快回,我就在此静候。”说罢又将原野扶起。
城头上几人看得真切,那马原野与黄琦在阵前附耳低言了半日,自然有鬼,待到他拨马回城时,急放出几支哨箭将他逼停在城下。
庞青喊道:“看原野兄也是一条汉子,怎在敌军阵前痛哭流涕,作妇人状。”
原野急急地喊道:“庞将军不要误会,快快放我进城去。”说罢还要向前,又被那城上的哨箭逼停下来。
“你私通敌军,怎能放你进城,我风雍城两万将士早已视死如归,你那把戏就免了罢,若再靠近一步,万箭齐发!”
原野看那城上弓箭手具以拉弓搭箭,齐准准地对住自己,免不得怒上心头,冲城上喊道:“希儿,你大势已去,还要强撑到几时,快快开城降了家主,也不失身份,还颇有许多的好处!”话音未落,只见那箭雨阵阵袭来,原野见势不妙,只得拨马回去了。
是夜,黄琦在龙虎帐中大设宴席,邀请亲信将领要与原野接风,众人看那马原野乃是敌军中的一员猛将,打伤了几员将领不说,新入帐下,无甚功劳,如今却高坐在商议军政的龙虎帐里,心中难免生出许多不快,那原野虚心要与诸将领敬酒,大家只推不就,又将些轻薄的言语暗暗相讽,弄得满堂上下尴尬起来。
黄琦看得明白,开口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亲信,正是把酒言欢的时刻,可千万不要自外了,不瞒诸位,今日一聚,老夫实有几个意思,一是为我大军一路北伐,所向披靡,直逼到了这风雍城下庆贺,二是老夫年迈,恐来日无多,想对你们说些心里话儿,若攻下了朔方十六城,我看也就不必千里迢迢再回长安了,我就要在这北国颐养天年,而打下的江山免不了也都是你们的。此外,老夫今日还有一件大事要办,想我黄琦一生只有一女,膝下无子,我今天就要借着这个机会,收几个义子,为我养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那席上晓事的几人便起哄起来,对黄琦身侧几人喊道:“天大的好事,吉不林、燕卿、白龙、陈统还不快来拜过义父!”
几人相视一望,以为是在说笑,不去在意,正要端起酒杯再喝,谁知那军师孔琪急道:“主公早就有意于你几人,还不快快跪下!”几人着慌,急急地在黄琦面前拜倒。
黄琦笑道:“怎么还少一个人!”
军师冲马原野笑道:“主公是在说你,马将军还不快快拜倒。”
原野闻声凑在几人身后,一齐行过了礼,兄弟五人又歃血结拜一番,排了座次。虎贲营统领陈统年纪最长,当排大哥,先锋大将吉不林次之,排二哥,骠骑将军燕卿排行老三,上将军白龙排行老四,马原野年龄最小,特加封龙骧将军,排行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