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风魔龙一却摇了摇头，给出了令林白意想不到的答案：“不，那次任务的目标，是一篇论文的原稿。”

林白呆滞，旋即恍然——一直以来，他心中始终有个疑惑，那就是能让身为王牌狩猎者的风魔龙一放弃这一享受诸多特权的身份、变成一个被组织追杀的背叛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他终于从风魔龙一本人口中知道了答案，不过这个答案却让他心中更加疑惑。

“论文？”林白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可是任他的头脑再怎么聪明，也无法想到为何一篇论文会为林家招来灭门之祸。

“是的，一篇参与了诺贝尔奖评选的论文，题目是《人类是什么》。”风魔龙一知道林白想知道什么，所以特意停下叙述，将事情说得更加详细。

林白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却对这个题目毫无印象，倒是依稀记得当年父亲真的有入围诺贝尔奖的评选，家中还来了不少父母同事登门恭贺。

“为什么……”其实林白想问的是“为什么为了一篇论文却要杀人”，只是不知是空间中弥漫着香烟的烟气还是伤势发作，仅仅出口三个字便是一阵剧烈的呛咳。

“当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任务的清理对象居然会是普通人，所以翻开了指定需要销毁的目标文稿，然后，我才知道为什么组织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毁灭这篇论文，为何会下达针对普通人的清理任务……”风魔龙一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地对林白说出了答案：“……因为你的父亲无意间揭开了真相——可以颠覆整个世界的真相！”

“真相？真相！”林白失魂落魄地重复着风魔龙一的话，眼圈缓缓地红了，本来因为失血而无神的双眼忽然变得如饿狼般凶狠，咬牙切齿地对风魔龙一问道：“告诉我，所谓真相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

风魔龙一无奈地看着揪紧自己领口的手，他甚至不用伸手去做点什么，那只手就无力地跌落下去。

“真相啊，说起来很多也很长，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听完它？”看看颓然瘫软的林白，风魔龙一苦笑着说道。

大概是刚才剧烈的动作耗尽了最后一份力气，林白的眼神也迅速黯淡下去，可是他还是坚持着用最大的声音说道：“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是什么真相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

当然，以林白此时的身体状态，最大的声音也比蚊子的叫声大不了多少，要不是空间狭窄有回音增幅，风魔龙一又集中注意力去听，只怕连一个字都无法听清。

不过就算听不清林白的话语，风魔龙一也能看清他眼底的执着，两人对视片刻，最后还是风魔龙一败下阵来，他高举双手示意认输，可是接下来却没有开口讲述真相，而是拿出那个压扁的烟盒在里面掏了起来。

林白很着急，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坚持不了多久，风魔龙一每耽搁一秒，他就多一分听不完真相的可能，可是他又不能开口催促——且不说是自己有求于人、需要从风魔龙一口中知道真相，单说他为数不多的精力，还要留着去倾听所谓真相，哪有多余去浪费在口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