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千金又如何?我干娘去了,我那干姐姐如今在侯府,也一样是寄人篱下。而就算我父兄高升,要想他们真的能够每一桩功劳都落在实处,而不是被人克扣,亦或是打仗被人丢在前头最危险的地方,出了错却当成替罪羔羊,便需要我在王府中站住脚跟!”章晗打断了吴氏的话,见她闻言为之一怔,她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嫂子,你当初嫁给秦王世子的时候,令尊就是知府,不知如今官居何职?”
果然,吴氏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面对这情景,章晗便淡淡地说道:“当初你册为世子妃的时候,他便是知府,现如今却仍是知府。令尊的背景清白,和朝中权贵都搭不上边,却入仕九年便升为知府,足可见才具品德都是上上之选,缘何这几年就原地不动了?有句话说得好,因子及父,在你身上也是如此,焉知皇上不是因为你这世子妃不得力,而觉得令尊教导不力,这才以至于他仕途蹉跎?如今他是原地踏步,可日后谁知道会不会贬官去职?”
“别说了,你别说了!”
吴氏终于真正惶然了起来,死死攥着衣角,整个人恨不得蜷缩起来。然而,让她更痛苦的是,章晗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嫂子,洛川郡王已经定下了郡王妃,是安国公的孙女,出身名门,我曾经见过一次,确实是气质高贵的美人。倘若你还是这样打不起精神来,不能和秦王世子戮力同心,你的家人别说享你的荫庇,兴许要被你连累也说不定。想当初我初入京的时候,不过是陪着我那干姐姐,一介寄人篱下的民女,也不知道遇到过多少艰难险阻,你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尽管章晗字字句句都如同尖锐的针一般,直戳自己的心底,但吴氏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那好奇,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父兄还在战场上生死未知,我的母亲和弟弟还在后头翘首等待。若是想要一家团圆和和美美,便得我豁出去,胆大心细地做好每一件能做好的事!只要我能够撑下来,就能够帮得上他们,就能够福泽自己的家人!”
吴氏终于悚然动容。一想到曾经千辛万苦给自己从远方捎了东西来的母亲,虽严厉,却对她极为关切的父亲,还有自己的两个哥哥,身为家中幼女的她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豆大的泪珠簌簌掉落了下来。章晗见状便悄然起身,对守在门口的秋韵吩咐让人打水来,她就放下门帘,又缓步走到了吴氏身边。
“嫂子,你还年轻,秦王世子虽说不如我家世子爷身体壮健,但今日我看也还好。就算秦王妃不是好相处的人,可婆婆又不在京城,你是王府中名正言顺的掌事人,凡事不会就和世子爷好好商量商量,拿出些担当和气魄来。至于在诸位姑姑婶婶中间,不管是不是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不管是不是感兴趣,拿出胆子来,哪怕是站在旁边只听着,也比你孤零零坐在一旁的强!这世间困境多得很,就看你有没有决心去打破它!”
这犹如当头棒喝似的话让吴氏整个人都呆住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旋即站起身对章晗深深裣衽施礼道:“今日听你一席话,我才知道自己从前错得厉害……谢谢弟妹这一番教诲!只是我……我……”
犹豫半晌,见章晗看着自己既不催促,也不提醒,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只是我从前和各位姑姑婶婶都不熟,实在不敢贸贸然上去凑堆,今日能否请弟妹带挈我一块?”
“我当是什么大事。”章晗二话不说便笑着点了点头,“你就对人说是看着我忙,想搭把手,跟着我同进同出就行了。”
须臾,秋韵便亲自拿了水盆进来。章晗得知芳草这会儿守在外头,她便放心地让秋韵服侍了吴氏洗脸后匀面上妆,又重新整理了一下鬓发。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芳草低低的声音:“世子妃,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的车驾已经到外头大门了!”
章晗一面起身,一面含笑看着吴氏说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既然一块来了,这会儿大家自然得一块去迎接,嫂子可要打起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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