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直持续了五年,斩下了七八个大小羌王的脑袋过后,羌戎骑军只要看到一片大红色锦袍,个个是屁滚尿流的玩命的跑,堪比见了威震西北的董胖子。
这支骁骑自号锦衣营。
将军姓马名超,字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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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民风彪悍,好勇斗狠,却也与燕赵义士齐鲁壮士一样极为好情义,马腾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效仿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但他作为皇帝刘宏牵制董卓的军国大将军,由于不是大将军何进的嫡系一直无法执掌太多的兵权。
满打满算不过一万多人马,其中大部分还是老丈人一名归顺大汉的羌王本族子弟,骁勇善战是不错,但是和二十万西凉铁骑相比简直就是一条仅仅能翻腾一条小浪花的泥鳅。
半年前董卓准备干一票大的进攻西羌中势力雄厚的白马羌,一举夺下足足四个半水草丰腴的马场,西凉各地被抽调了大量铁骑很是空虚。
董卓的影响力被严重削弱的西凉,给了马腾一个可乘之机,只要能够在董卓归来以前在各地安插上自己的嫡系人马,不要多一半就行,再加上背后有皇帝陛下撑腰,到时候他就是另一个拥兵自重到可以列土分疆封王的诸侯。
就在马腾准备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听说太平道居然大逆不道的叛乱了,还围攻了未来的君主太子殿下。
火气冲天的他当场抽刀劈断了一张案几,不仅放任长子马超没有诏书就敢率领边军进京,还命令侄子马岱二子马休三子马铁率领一万马家铁骑,一同救援太子。
汉人尚忠义,可见一斑。
“兄长。”马岱身为扶风马氏下一代仅次于马超的杰出子弟,顺理成章的接替了副手主簿一职,但为人有些嘴碎的他,又开始喋喋不休卖弄自己从宗族藏书中看到的长安一带风土人情:“长安,丝绸之路的起点,山东中原的丝绸、玉器、瓷器、茶叶.......等等大汉货物从这里运出。”
“而产自西域甚至更远地方西极的香料、绿眼珠子美人、大宛的良驹、龟兹的上好钢刀这些番邦特产,也在这里与大汉的豪商巨贾世家大族进行交易.......”
同行的马休马铁作为西凉人有一个边疆人士的通病,鄙夷中原腹地的莺歌燕舞不知蛮夷血液也是红色,而不是以讹传讹的黑色,却也羡慕中原腹地的繁华昌盛美人都能掐出水来,首次听到关于中原腹地的传闻,自然是听的如痴如醉。
马超始终抱着一杆通体泛紫的长枪,面无表情。
更早一些时候,自己作为质子被留在京都雒阳,无依无靠,再上根基在西凉朝中没人说话,除了最开始的半年时间过的还凑合,往后的三四年自己尝尽了什么叫做人间冷暖。
京官排外那是出了名的,京畿子弟比起父辈更是有过之而无及,简直就把排挤京畿以外子弟当成了投壶一样的最大乐趣,时常仗着父辈根深蒂固京畿不知多少代,欺压外地世家子弟。
为了争夺花魁美人、名家字画、雅集胜地.......外地世家子弟也结成了大大小小的朋党对抗京畿子弟,其中以江东、颍川、冀州三地世家子弟势头最盛。
最是势单力薄的当属自己这个来自西凉西蛮子,独自己一人,在加上朝中无人,被京畿江东颍川冀州四大纨绔朋党欺压过的无数小朋党,总会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文人好赌书泼茶,好听雪听棋听松,好墨宝丹青......武夫唯独爱两样东西,一是宝马神驹,二是神兵利器。
一次自己在被称为鬼市的铜驼街闲逛,好巧不巧的捡漏从一名落魄西域人手里白送一样买来一杆长枪,赫然是大器评上的神兵利器。
大器,佛母紫金枪。
后来经过义兄调查才知道这是父亲的政敌下的一个圈套,铜驼街的商贾哪一个不是混迹鬼市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要是真有遗漏还是大器这种价值连城的宝物,哪里轮得上自己。
还没把玩两下便被一群杂碎说成了是偷的,年轻气盛的自己哪能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气节,二话不说一枪捅死了那名世家子,闯下了弥天大祸。
正当世家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宾客要捉拿自己送往廷尉好给父亲泼脏水,一个好心人也就是义兄查到的幕后主使袁绍站了出来,说自己是他汝南袁氏的座上贵客,希望对方能够卖给他一分薄面,饶了自己。
可对方毕竟死了一位长房嫡系族人,提出只要自己效仿淮阴侯韩信当众从所有人的胯下钻过去,才能绕过自己。
后来在义兄解释下自己总算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有了胯下之辱,一方面完成了泼脏水的目的,另一方面更显的汝南袁氏相助的弥足珍贵,这样便能通过自己搭上父亲,甚至让父亲暗中站队士大夫党扛鼎人之一的汝南袁氏。
再后来嘛,自己见识了什么叫做雒阳纨绔克星,大兄不仅让所有嘲讽陷害自己的世家子弟跪在街上学狗叫,还让那几名叫嚣最厉害的世家子弟相互钻裤裆。
整整一天。
至于主谋汝南袁氏也不好受,本来用于收买幽州突骑某一位位高权重猛将的大器,彻底让自己捡了漏,成为了羌戎闻风丧胆的阎王枪。
马蹄如雷。
马超率领一万马家铁骑迎着那袭占尽将气的鹦哥儿绿袍奔去,抱着长枪改为横枪于胸前:“犯我大兄,必杀之!”
帝国双壁,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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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如盖,深潭冰封,泰山半山腰有两人同样不期而遇。
主公刘辩,站在山上望向山下。
谋主戏忠,站在山下望向山上。
再见如若不见。
两人,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