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了有半个时辰,关闇这才满脸愧疚的登上了城楼,单膝跪地道:“恳请殿下责罚,末将没能完成殿下交代的大事。”
二皇子刘协站在城头,眺望远方天际露出的一线白光,暴雨渐渐停歇了,怒火却是高涨,竭力弹压住太阿剑喷吐的剑气,转身扶起了关闇,温和的笑道:“我感谢关将军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你。”
“如果不是关将军当机立断,说不定这五万大军一起覆灭了,现在还能保留三万士卒,哪里有罪,分明是立下了大功。”
“这一战辛苦了,关将军随我去城楼中喝几碗黄酷酒。”
二皇子的反应早在关闇的意料之内,眼底升起一抹莫名意味,神色自若的跟随二皇子进了城楼。
张颜文高四人一脸的讶异,之前只是听说太子胸襟恢宏,没想到二皇子的气量也是非比寻常,皇室子弟的底蕴到底不是一般世家望族所能媲美的。
进了城楼,早先朴素的城门楼,铺上了一层名贵的丝绸毛毡,普通的朱漆案几换成了大螭檀木案几,空落落的墙壁也挂上了七八幅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
张颜文高四人的眼前,理所当然的出现了一位世家公子的影子,喜好奢靡的袁氏长子袁绍:“拜见主公。”
袁绍‘啪’的一声收起绫罗腰扇,风度翩翩,丰神俊朗,一股子积攒数十代酝酿出来的贵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令在场的七名花魁妙目中尽是爱慕之意。
当世第一权贵子弟袁绍,有一个特殊癖好,喜爱收集花魁,这个倒也正常,天下男人十人九色,有了滔天权势哪个男人不是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都纳入房中。
特殊在于袁绍花费重金购来这些花魁,从来不享用,而是当作婢女使用。
更怪异的是,这些花魁个个心甘情愿的去做卑贱的婢女。
平日里这些花魁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脾气如同难以驯服的野马,正是这样才有了被当作花魁的资格,太容易得到,世家子弟们反而不会去珍惜。
如今个个愿意听从袁绍的安排,只愿能够长久留在他身边,可见袁绍的风流气度对于这些花魁,有多大的诱惑力。
袁绍虽说性格上有些缺陷,但他能够凭借自身实力鲸吞幽青并三州,打败公孙瓒,压制曹操,坐拥半个天下成为中原第一诸侯,他的才干着实非同凡响。
如果只是凭借四世三公的荫庇,不过又是一个冢中枯骨袁术。
张颜文高四人依次落坐,几名花魁捧着最上等的新丰酒,各种珍馐美味,依次摆放在大螭檀木案几上。
袁绍对四名门客摆摆手也就算了,竟然有失大体的没有对二皇子刘协施礼,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一个男人身上。
一位白甲白袍白枪,俊美的如同一位谪仙人的少年。
清明一过,很快便到了立夏,白袍少年茕茕孑立在窗前,却是一幅山水皆静的深冬画卷。
小寒冬风吹拂,大雪纷飞,千娇百媚的花中魁首全部凋零。
半云半雪的溪桥畔,唯有一支寒梅凌寒独自开放。
独自盛开,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