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之间,刘辩趁广阳守卒吊着一口微薄士气,一鼓作气,以他与关羽高超的武道修为,终于杀穿了敌军军阵。
“呼——”刘辩憋在胸中的一口气机,终于抑制不住,长长吐了出去,气机消散,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鹦哥儿绿袍早已染成血袍,溅满了各种碎肉骨渣的关羽,枣红色的脸容也是充满了疲惫之色,却不忘扶住刘辩:“主公,不可。”
一旦瘫倒在地上,胸中气机便会泄的一干二净,到时候站起来都难,更不要说继续前冲了,而他们只是冲出了战阵,还没有真正脱离险地。
刘辩并没在意气机是否泄尽,而是急匆匆左顾右盼,当他看到了与血人一般无二的何咸,这才彻底安心。
三人周围还是青砖绿瓦建成的寻常屋舍,不同的是青石大板流淌着一层血色溪流,腥臭扑鼻,夹杂着无数残肢断臂,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万幸这条小巷子之中并没有追兵,只要冲出漆黑一片的巷道,便可高枕无忧了。
“刘辩。”
事与愿违的是,刘辩耳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稚嫩中夹杂着些许怨毒的笑声。
心思缜密的皇甫节,当然会防备刘辩趁乱逃走,因此八百驰阵选锋一直没投入战场,而是放任他们在战场四周游走,勘察敌情。
刘辩身穿的鱼鳞宝甲固然不怎么惹人注目,但关羽那一身鹦哥儿绿袍,可谓是格外的醒目,驰阵选锋想不看到都难。
得到军情之后,二皇子刘协叫上关闇张绣二人以及八百驰阵选锋,迅速埋伏在了巷子口等待猎物的降临,想要在刘辩出现希望的时候,彻底摧毁他的希望,以报毁坏容貌的死仇。
至于雒阳下一代守门人蹇硕,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则被他留在了皇甫节身边,不过,两名一品金刚境的大宗师,外加八百驰阵选锋斩杀一名指玄境高手都足够了,更别提精疲力竭的刘辩和气机消耗不少的关羽了。
情形岌岌可危。
关羽轻轻前踏一步,虽是一步,却隔开了阴阳:“主公速走,这里交给关某了。”
强行提起一口气的刘辩,正要说出并肩作战的豪言壮语,看到身旁面无人色的何咸,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又很快睁开,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敌人,似是要把他们烙印在眼珠子里,看的二皇子刘协等人不寒而栗。
自从大战以来,很少说话的刘辩,依旧是没有说出一句言辞,心中默念一句云长保重,架起何咸的手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给我追!”二皇子刘协做梦都想杀死刘辩,怎么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许诺道:“谁杀了他,直接封为列侯。”
关羽又是踏了一步,八尺身躯,如一座高关险隘横亘在长街之上,抚髯喝道:“尔等鼠辈,哪个敢来第一个送死!”
言辞豪情万丈,此情此景,却透着一股决绝和悲凉。
一夫当关。
万夫能否莫开。
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