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闻氏素罗”四个血红大字,真真的显现在宣纸上时,管家这才变了脸色道:“王妃稍等,老奴这就去取银票来。”
“嗯!”
李素罗颔首看着他进入账房,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真怕这紫玉印章也不管用呢,只是她没想到闻赤焰明明答应给她银子,却没有给管家通话,若非她有这紫玉印章在,今日只怕要闹一个大笑话去了。
管家动作很利索,很快就将银票取来了,他将银票合着印章一起,恭敬地递到李素罗面前道:“能得到王爷的承认,王妃好福气,这是您要的银票,王妃可要拿好了。”
“劳烦了。”
李素罗顺着他的话接过银票和印章,脑海里却在思索管家那句“能得到王爷的承认,王妃好福气……”,原来闻赤焰在那时候就承认她了么?可笑她却从来都不知道。
管家闻言,脸上扬起真诚的笑容,“为王妃效力,是老奴该做的,没什么劳烦不劳烦的。”
李素罗颔首浅笑着离开了帐房,走在大街上,想起那张纸上写下的计划,下一步她该找人来将莲记重新修缮一番,这样才好进行下一步的开业。
只是她到底是淮南王妃,抛头露面本就不该了,再去与那些大老爷们接洽的话恐有不便,如此此事还是交给德叔去办的好,省得落人口舌遭人诟病,平白落了闻赤焰脸面。
说来因为闻赤焰的关系,她做起事来多了许多顾忌,可到底没什么好怨的,终归那人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只希望一切都值得。
这么想着李素罗的人就站在了莲记旧铺门口,只是让李素罗没想到的是,莲记旧铺竟然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看样子里面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
“让让让,里面发生什么事了,让我进去看看。”
看着前面水泄不通的场景,李素罗只得放下身段,无奈的往里面挤去。
当李素罗挤到人群中间时,恰好听到有人在喊:“听说莲记的小东家回来接管铺子了,快将他交出来,好赔偿大家伙儿当年的损失。”
“就是就是,叫小东家出来,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可不是嘛,当年那场大火,可是直接害得我家男人没了一条腿,如今还瘫在家中,整日的要人侍候,你们莲记怎么可以这么黑心,这些都不该赔偿么?”
听到这李素罗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感情这些人就是当年纺织作坊那群侥幸逃脱大火的工人在此聚众闹事,可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她找上了莲记,而且还接手了莲记,这一切好似被一只巨型幕后黑手操控着,而她与这些闹事的人,不过都是这幕后黑手手中的棋子罢了。
想通这些,李素罗摇摇头看向禁闭的木门,心中信心有些担心德叔一家三口的安慰,这些人如此堵在人家门口闹,德叔一家虽未出来表态,却不代表听不到,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大门禁闭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万一德叔受不了这刺激,与红姨在里面出点什么意外……
李素罗不敢再想下去,挤出人群后她转身就跑,打算抄近路进入莲记旧铺看看,省得到时候追悔莫及。
“德叔……”
屋内,德叔因为着急一直在大堂里转圈,晃得人眼睛极为不舒服,恰好李素罗从窗户口跳进来,吓得他赶忙走过来关好窗户,将李素罗拉到一边神色焦急地询问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你赶紧走,这里不安全。”
李素罗哪里会同意,听德叔这么一说眉头倏然紧锁,“德叔,这些我都知道,可都不重要,外面这些人是怎么回事?难道纺织作坊出事后,莲记没有给予他们赔偿么?”
“当年事情闹得那么凶,莲记又怎敢不给予赔偿,只是这些人贪心不足,年年这么闹,明显是将莲记当作赖以生计的摇钱树了。”德叔无奈地叹了口气。
李素罗闻言,只觉得太荒缪,每年都这么闹那还得了?
“就没想过报官,让衙门来解决这件事?”
德叔凄然一笑:“报官?何尝没有尝试过,可是官字两个口,咱们都是平头百姓,无权无势,也没有银子打点关系,如何能让官府出面解决这事,好在这样的闹事持续不了也就散了,只是今儿却不知怎么了,他们竟是迟迟不肯散去。”
听德叔这么一说,李素罗骤然响起适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难不成这些人是在逼她现身?如此一来,她若不现身的话,这些人只怕是不会走了,她要出去吗?
李素罗想了想,忽然想到今儿个带出来的紫玉印章,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大小姐……”
德叔一直注意着李素罗的神情,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发笑。
“德叔,这是一千两银子你拿好,另外这是绸缎庄与成衣铺的装演计划,你都收好了,等这事解决以后,你就先让绸缎庄歇业,按照这个计划,将两个铺子重新装演一遍,另外……”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纺织作坊虽被付之一炬,可地契还在,你去找人原地起屋,将纺织作坊重新建立起来,当然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你做这些不能以莲记的名头,就说是淮南王收购了莲记的地契,打算重建之后另作他用,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