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考不但不惊慌,反而面带笑容,调侃的说:“小白你聪明,哥哥也不傻,这是李家管家做的私账。在李家密室的小夹缝里一个个掏出来的,账簿里根本不会记住。账簿上的账我们只拿了一千两白银,县衙是不会管的。”
崔白哑然,一千两都没人管?每年县衙的的税收不过两三万石,折合银子也就一万多两。
所以蒋以忠怎么可能会不查这一千两白银,换做崔白巴不得一分一毫都吃干净。
崔白质问到:“我大哥知不知情?”
吴大考更加得瑟,中气十足的说:“大哥知晓,而且吩咐我多拿一些。”
崔白脑袋要炸,平时聪明的大哥怎么也钻进钱眼里了。
崔白正大人斥责吴大考把那一千两放回去的时候,听到了陈三呼唤自己,立刻挥手让吴大考赶紧走。
没想到吴大考不但不走还对陈三打了个招呼,从箱子里拿出一锭金子,挥手让军士抬下去。
待陈三走近时扔给陈三,说到:“三哥,你照顾小白也挺辛苦的,拿着好好补补身子。”
崔白怒目相视,吴大考无奈的朝陈三耸耸肩,陈三抱拳回应。
吴大考走后陈三掂着金子对崔白说:“崔公子,可是为了这个烦恼?”
崔白脸色完完全全暗了下来,陈三知道这是真生气了,解释到:“你想想,如果军士不拿他们如何养家糊口?就凭那点田地,你崔家有六品尚且比不上一个商户,更何况最底层的军士。”
崔白只能低头,军户军饷本就不高,上面还要贪一点,军士艰难啊。
只是这吃拿卡要是贯穿人类历史的,昨天有、今天有、明天还是会有。
陈三想说的远远不止这些,陈伯约早早交代过,有一些事可以酌情告诉崔白。
如今这个机会在陈三看来挺适合,张口补充到:“如果你大哥不开这个口子,你让县衙怎么拿,你让府台、按察使、刑部怎么拿。
以后当了官你就知晓什么叫身不由己,公子以后可不要过于清廉做那海刚锋,甚是不讨人喜。”
崔白还能说什么,去街上举报自己大哥,举报大明全部的官员?
崔白想起前世哪些对于明朝灭亡的评价,大明亡只因官商甚富而国库无跑鼠。
这贪污受贿大明的官员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常例,一种世人皆以为常的习惯。
这个世界跟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处处不一,想要融入这个世界必须抛弃自己前世的认知。
换上这一世世人的为人处世的方法,不然自己考上了状元估计也是历史上最没出息的。
想想其他人拿个什么炭敬、冰敬,这种连上司都习以为常的事,你跑去告状,一个小人的标签是没跑。
崔白点头应下,陈三扶着崔白走到大堂。
堂中县主簿正在汇报李家账簿中透露的问题。
“据李家账簿,李家早在先帝四十四年就出海经商,私自造船三艘,违海禁。还曾威逼侵占乡民一共五十三处田地,共计三百六十有六。私自铸铜一万三千斤。查没李家财产一处宅子,六间铺子,二十三匹马匹,现银八万七千四百六十三两七钱,折和十万六千八百六十两三钱。”
崔白一拍脑袋,这贪污还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