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当时文彦博就是背锅的人了,他所率领的平乱军队来自上层的“指导”太多。一边是庞籍要求少杀少捕安抚为主,另一边最恨这类事件的富弼表示不服。
在庞枢密只诛杀首恶的指导下,其实文彦博的军队还是很猛的,一个多月就平了乱局。不过后又有传言,弥勒教之人基本被杀光了,尸体烧焦几乎无法辨认。
这样的结果,显然和分管平乱的庞相爷指示精神相违背。
值得注意的一个事件是,二号大阴人张丛训作为富弼的人,当时就在贝州平乱军中。平乱内幕到底是什么就连王安石也不知道。估计只有他文彦博和富弼两人“知我罪我唯其春秋”了。
兴许是富弼密令张丛训“别听他们的,除了不明真相的农民外,但凡弥勒教众都处决不留后患”,又兴许文彦博知道张丛训的作为了,作为统帅却睁只眼逼只眼不想管,形成潜规则结果。
这些都不重要了,总之最后结果是:庞籍的少杀少捕指导下,最后却比较血腥,于是遭到许多人诟病。致使平乱主帅文彦博被冷藏了一些时候,就这情况。
后庞籍升任首相兼枢密使,且老庞顺手推荐门生司马光知太常礼远。
那时期太常礼院的治权其实就是三分之二个礼部。怪异的在于,很少不给庞籍面子的赵祯,那次罕见的拒绝了庞籍,拒绝任命司马光出任“礼部尚书”。
又从张丛训不但没挨揍,还升职皇城司副职来看,完全可以解读为:皇帝对七五事件中庞籍和司马光的表现非常之不满。只是说老赵这人自来爱面子,又喜欢“帝王之术”,不好意思翻脸敲打老师庞籍,所以没有过多说辞,最后除了冷藏文彦博外,谁都没追究。
现在就清晰起来了:起点比谁都高的司马光,就从那个时候走下坡路,后被弄去舒州和王安石搭班子。张方平更是指挥着王安石和司马光对着干。
说起来庆幸啊,就因为司马光自古以来的礼法正确,惹毛了皇帝,所以在舒州时期,每次和司马光对着干的大雱,无一例外都受到了皇帝关注,还顺手拉偏架。
这算是赵祯喜欢孩子,也算赵祯小心眼清算司马光当年的旧账。
想到此处,王雱喃喃道:“依照当年贝州平乱事宜,文彦博富弼他们间的屁1眼交易中,理论上刘凝静应该被处决了才对啊,为何又出现了?”
老狗是知道些内幕的人,当即满头大汗的样子不敢说,因为大魔王素来猥琐,老狗害怕被一句“你知道的太多啦”,便又被捉了关起来。
王雱捕捉到了他的神态,便不怀好意的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
老狗吓得急忙摇手:“这不关卑职的事……当年作为张丛训的属下,卑职也参与了贝州平乱。卑职认识刘凝静,我确认当时她被秘密处决了。正因此,我此番在南方发现摩尼教妖人匪首有些像她之际,才如临大敌,也想不通。”
王雱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干嘛鬼鬼祟祟的神态?”
“额……”老狗尴尬的道,“卑职害怕闯祸。知道您和张副总管不大对付,上次他就被您弄进去喝茶了。卑职怕说错话导致误会,让您误认为是当年张丛训对刘凝静放水就麻烦了。还有啊,这些事不能提,当时庞相的命令是宽大,实际却形成了大面积非公开处决,谁都尴尬,于是就封锁消息形成机密了。”
“你确认当时张丛训没私心,真实处决了刘凝静?”王雱再次问道。
老狗点头道:“卑职确定的,张副总管最早时候跟着韩琦和范仲淹相公,和西夏军打仗被弄成了残废,性情变化为人阴狠这些不假,但他绝没有私心此点卑职可以确认。小王相公明见,富弼相爷信任他重用他保护他,是有原因的。他当时在贝州造成的杀戮事件一般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就是富弼相公的秘密授权。只是后来庞籍相主政就没人敢说这些了,甚至有关记录都销毁了。”
王雱这才容色稍缓,寻思少顷道:“那行,既然你来找我,既然我知道了这事。老狗你尽快集中南方所能集中的皇城司资源,密切监控摩尼教作为,要把他们的全盘猫腻做到心中有数,时机成熟时,我会有安排的。”
老狗摇头道:“若真是刘凝静则夜长梦多,最好相公立刻授权,卑职带人立即实行斩首行动。”
王雱便给他后脑勺一掌道:“你喝醉了是吧。授权斩首?嫌我背负的黑锅不够多?当时拆迁了两个和尚庙练练手而已,就被他们告的我一身骚。现在我管志愿军在境外,南方那是大宋行政区,我特么怎么授权你斩首?嫌我死的不够快啊?”
老狗尴尬的捂着脑壳道:“额,您不是枢密承旨吗?陛下不理事的现在,皇城司理论上归属枢密院节制,情况紧急时,您当然可以临机专断、授权我行动的。”
王雱思考顷刻摇头道:“不要教唆我卖户口册,若是常态下,我当然可以授权你。但现在我领志愿军在境外行动,已有很多人对我不满想把我弄回去,这时候不能落人口实。我领军在外的现在,随意授权你在境内进行见不得光的行动,一个弄不好我就是‘胡乱军事干预境内、祸乱大宋民族宗教政策’,这黑锅会能压死人。何况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就听了你一张口说,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除非我脑残了,才会签这个字。”
“再有,若真是刘凝静那魔头,那是绝世高手,摩尼教高层还有一门绝技叫乾坤大挪移神功。我甚至怀疑这些事有西夏一品堂、星宿海、或缥缈峰妖人的参与,若真如此,你资源不足时行动,就等于送死。我不忍心看到你们这群人去白白断送。”王雱最后道。
老狗道:“哪可咋办?”
王雱道:“总之尤其不能在这个时期,由我把境内司法事件莫名其妙升级为军事行动。这事理论上只能走司法途径,就是这个原因,展昭那龟儿子没鸟你,把锅推给我。好在富弼相爷喜欢管这类事,我这便写封信给富弼相爷,你带我的介绍信进京,如果你能说服富相,获得刑部正式牌票后,你就可以把展昭一起带去南方,让天下无敌的展昭和他们撕个天崩地裂也没多大事了。”
就此老狗只得抱拳道:“全凭相公周旋了,便即写介绍信给我,否则我排队排到明年,恐怕也见不到富相,现在他们似乎谁都不想见我,不鸟我,一点人权没有。”
授权他是真不敢,不过写信把老富绕进来背锅么,大雱还是积极的。便果断写了封介绍信,先对老富一番吹捧,又对忠心耿耿的老狗一番推崇,这些自不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