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挑了挑眉:“你还敢还手?”
“……”银沉,你这来势汹汹杀气腾腾的,我总不能站着任你打吧?
再说了,银沉哪里舍得打苏璎啊,纯属自卫,纯属自卫啊。
在屋外的红玉早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了,“福伯!不得了,阿璎开始拆房子啦!”
仿佛是为了配合红玉的话一般,“嘭”的一声响,打斗的两人已经从屋内跑到了屋顶。
房顶上一个透明的大窟窿。
“红玉!”
冷不丁的被苏璎严厉点名,红玉赶紧乖乖的应了一声“在!”
尼玛,打这么凶,她可不想被波及。
“去清点一下物品,损坏的东西,一律全在银沉头上!”
“啊?好勒!”红玉欣然领命。后街那些古董店的小老头们不是常说嘛,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宜春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实打实的古董!
林皓更是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半空中的二人,惊呼道:“天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姑娘!”
“真人不露相啊!上次银爷降服的千年老妖婆都没苏璎姑娘厉害!”
红玉听着,不由得“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差点折了腰。
“那可不,阿璎这个老妖婆,岂是普通妖怪可以相提并论的?”
一个铜炉从天而降,刚好砸在红玉脚边,也不知是意外还是无意。已经变形扭曲的铜炉,生生的砸进厚重的石板里,若不是红玉闪避及时,这会只怕已经骨折了。
“阿璎,你没长眼睛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苏璎顾着和银沉交手,自然没有搭理她,不过倒是有一块巨大的长石再次从天而降,生生砸在红玉面前。
“……”林皓吸了一口凉气,诚恳的建议道:“红玉姐姐,此处凶险,我们还是去避一避。”
红玉点点头:“快去找福伯,只有他能劝得住。省得一会儿这宜春宫都被阿璎给拆了!”
不用红玉多说,福伯已经赶了过来。
说来也巧,福伯还没有开口,半空中打斗的二人已经停了下来,只听苏璎开口:“此话当真?”
银沉颔首:“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相信有了我的协助,邹誉更能一世无忧。”
“毕竟人生处处皆意外,尤其是他这种与鬼邪打交道的人,更容易遇到危险。”
苏璎微怒:“你在威胁我?”
银沉笑了:“我怎么会威胁你?我只是就事论事,他身上的魂玉来历还未查清楚,谁敢保证他平安无事?”
苏璎咬咬牙:“成交。”
一场差点拆了宜春的战斗,就此结束。
苏璎挥了挥手,“福伯,送客。”
福伯颔首,正想请银沉出去,他已经开口了。
“我瞧这儿挺好,环境幽雅,灵气充沛,想来,多住我一人,也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苏璎。
福伯一时为难,“这……”
“给他找间屋子。”苏璎翻着白眼,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的进了屋。
战况难分胜负,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银沉赢了。
红玉和林皓对视一眼,总觉得有情况。她活了几百年了,除了自己和福伯,还从未有人能住进这宜春里。
银沉态度端正:“那就有劳福伯了。”
福伯看了银沉一眼,叹了一口气:“小道长跟我来吧,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
银沉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请教福伯。”
福伯担心的,不外乎当年的事情。说不上耿耿于怀,但是他也无法理解,银沉为何会向阿璎出手。
在福伯眼里,阿璎善良,银沉正直,都不是坏人。
银沉沉默了一下,还是如实的开口道:“当年我听信了我师父的话,误会阿璎是杀害整个上阳村和我师兄的凶手,所以才……很快我也受到了报应,在我连夜赶去上阳村之后,我师父亲手杀了我。凭着一缕残魂苟且偷生,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福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发言。这些年,他也曾替阿璎怨过银沉,不懂为何会下如此狠手。
如今想来,银沉也是一个可怜人。
相依为命的师父,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是一个心狠手辣残害无辜的大魔头,想来,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阿璎也就是嘴硬心软,你去好好给她赔个不是,想来,她会原谅你的。”福伯提议道:“当初你二人最为要好,如今难得重逢,何必针锋相对。”
银沉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当年的事终归是我的错。如今阿璎平安无事,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福伯,在我走后,又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你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福伯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担心阿璎,跑到了那黑土山去看一看。阿璎是个善良的姑娘,我就想着,纵使是妖怪,那也是一个善良的妖怪啊。”
“我到黑土山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阿璎已经变了一个模样。万幸的是,阿璎小姐还没有死……”
“阿璎小姐吸了我的血,活了下来,而我,也变成了今天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福伯呵呵笑着,银沉却难掩心中的自责,“我很抱歉。”
福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笑得慈爱:“都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了,有什么抱歉的。阿璎小姐一个人太辛苦,有我看着她,也好。”
与福伯分别以后,银沉再次来到了苏璎的房间。
虽然明知此时前来,有些讨人嫌,可依旧情难自禁。
坚定的声音透过镂空的木雕窗户透了进来,“阿璎,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
如福伯所言,她可不就是个嘴硬心善的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