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吗?”
阿璎摇摇头,目光所及,看见银沉手中那把朴实却威力十足的桃木剑,又不由得诚恳的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银沉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初入此林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逃走的白色身影,必然是阿璎无疑。
“你既然都逃走了,为何又要回来暴露身份?就不怕我手中的桃木剑杀了你吗?”
“我……”阿璎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无辜而茫然的望着银沉。
最终,银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璎,做妖做成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
“走吧,我们先将栓子送回镇子去。”
我们?阿璎不懂,他不是要杀自己吗?
“我背着栓子,你负责警惕,唯恐这林中的怪物又杀上来。”
“哦,好。”阿璎点点头,却突然呲牙咧嘴,獠牙尽显,发出一声轻轻的嘶吼。
银沉冷脸:“你想做什么?”
阿璎有些无辜,委屈而诚恳的道:“他身上血太多了,一时间没忍住。”
“如果不想我手中的桃木剑在你身上扎几个血窟窿,忍不住也得忍着!”
“……哦。”
在阿璎的护送下,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出了黑土山的地界,没有多远,银沉就遇上了前来寻找栓子的村民,其中便有阿大。
见到银沉自黑土山的方向出来,所有村名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这比找到栓子更让人震撼了。
“你……你怎么会从黑土山出来?那里可是魔王的地界啊!进去就出不来的!”
“我是修道之人。”银沉虽然不知众人伟哥对那黑土山如此禁忌,但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栓子被林中白猿所伤,中毒甚深,还请为我准备一些糯米和红绳,以解其身上毒气。”
如果栓子身上的尸毒不解,要不要多久,他便会成为一具阴气缠身的行尸。
生不如死。
阿大接过银沉背上的栓子,让村民们一起抬着,迅速的返回了镇子里。
银沉要为他驱邪解毒,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临走之前,他不忘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森林边缘已经看不到那抹白色身影。
眼下救人要紧,银沉也顾不得其他,催促着众人赶紧回了镇子里。
画符,做法,驱邪,拔毒,等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和工序,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终于快亮了,浓郁阴冷的黑暗阴冷,终将被温暖的阳光所驱散。
银沉回到徐宅时,已经快到吃午膳的时间了,大家都在忙碌着,只有李瀚林那个懒少爷还没有起床。
这睡懒觉的程度,倒是与阿璎有得一拼。
想到阿璎,银沉不由得抬动步子,转身去了阿璎的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阿璎,并没有回来。
银沉转身,却见福伯也站在院子门口。
“福伯。”
“昨夜的事情,我听阿大说了,小道长,我替镇子上的村名多谢你了。”福伯面带微笑,目光慈爱:“对了,银沉小道长,阿璎可曾回来了?”
“没有。”银沉认真的看着福伯那张和蔼的脸,开口道:“福伯,恕我冒昧,阿璎是何时到这白石镇来的?可知她是哪里人士?”
福伯皱了皱眉:“银沉小道长此话何意?”
“福伯可知阿璎身份?她,并非常人。”
福伯愣了愣,随即笑了:“我不知道什么常人不常人,在我眼里,阿璎也不过是个孩子。”
银沉点点头,面色却依旧沉重。
“福伯可曾觉得,阿璎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比较特别地方?”
“如果非说要特别,小丫头救过我的命算不算特别?”
慈祥的眼神里,闪动着睿智的光芒,福伯缓缓开口道:“众人只知这小丫头是我半年前捡来的,却不知,若不是有她,老朽早已经葬身山野,沦为野兽虫蚁的腹中之物。”
“老朽虽然不知道阿璎的来历,却也知道她是一个心善之人。她的过往,她若是无心说起,我们也不必过问。”福伯漫不经心的说着,看似只是陈述往事的话语,却也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阿璎姑娘不仅救了我这条老命,还救了三少爷,这份大恩大德,我徐府上下没齿难忘。无论阿璎姑娘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徐府都愿尽微薄之力,偿还这份恩情。”
“徐府虽然不是家产万贯,多一口人吃饭总是没问题的。”
“银沉小道长,我们敬你是三少爷的朋友,也感谢一路上你对三少爷的照顾。不过,两位初来乍到,对这徐府上下的事情不够了解,就不劳小道长费心了。”
“……”银沉不傻,福伯的态度他算是听明白了。
“福伯,我并没有恶意。”
福伯点点头:“说起来阿璎也算是救过小道长一命,却不是她带路,阿大阿二也不会发现小道长和少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