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莲若闻言一惊,虽然知道胥阳在宫中有暗探,但是方才没见他出去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莲若抬眸看着胥阳,眸中有不解之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楚莲若惊异的目光,胥阳似乎觉得甚是有趣,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对于暗探的事情,似乎也并无丝毫的隐瞒之意,依旧是无所谓的回道:“方才进马车时,那牵马的小倌告诉我的。”
楚莲若惊异的神色更甚,虽然早已知道胥阳定然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无用,但是却不曾想到他的势力遍布得竟然这般广,而且竟是这般细致。
楚莲若抬眸看着胥阳,面容之间有一丝尴尬的神色:“这等机密的事情其实你无须告诉我。”
胥阳看着楚莲若,目光中神色不变:“既是说好的结盟,那便以诚相待吧,更何况,若是你遇到什么危险,若是知道有我的人在,或许还能助你一把。”
楚莲若垂眸,不再多说什么。
胥阳见她不答话,便将脸转向了窗外。窗外银色的月光,将这个世界笼罩得如梦似幻。周围一片宁静,让心也莫名变得宁静起来。
胥阳突然希望,若是时光停在这一刻便好了。这般想着,他的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似乎是在笑自己这般无稽的想法。
半晌,胥阳又将目光转到了眼前的白衣女子身上,目光中带着犹疑之色:“眼下,朝中大臣已经有不少要员投靠在我这边,宫中也布满我的眼线,因为五年前我出征灭蛮夷,军营之内也有我的亲信。”说完,胥阳一顿,就见楚莲若抬眸看着他,她的眼中,此刻没了平日的妩媚风情,只余平静,仿佛如窗外宁静的月色。
楚莲若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等胥阳说后面的话。
胥阳有些艰难的开口:“莲若,即便是没有你相助,不出几年,我也一定要夺了胥容的帝位的。所以、其实你大可不必……
“可我等不了。”胥阳后面的那句,其实你大可不必委身于他,尚未说完,便被眼前的女子轻声截断。
楚莲若自然是知道眼下朝中的状况,表面看来,朝中的人都归于皇上和宰相,但是暗处的人却知道,如今朝中已然三分。
胥阳虽然在暗中积蓄了不少的势力,但是目前三足鼎立的局面,很难被打破,更何况,若是胥阳有所行动,宰相和皇上定然马上联手共同对付胥阳。因此,即便是胥阳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在朝中却依旧如履薄冰。
此时朝中虽然平静,但是楚莲若知道,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眼下这局面,胥阳若是想成事,必定需要一个极好的契机。只是,谁又知道,这个契机何时会出现,若是这个契机永远都不出现,难道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等着吗?
胥阳心中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的脸上才那般犹豫,虽然楚莲若的出现,不一定能为他创造那个契机,但他却别无选择,唯有相信,因而在一开始,楚莲若说出合作的时候,他才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得到了楚莲若的回答,胥阳的眸中隐隐有叹息飘过,良久,问道:“你当真不后悔?”
楚莲若勾唇一笑,笑得绝美倾城:“从一开始,我就未曾后悔过。”
胥阳的眼中,升起一抹颓然的神色,似乎是放弃了劝说楚莲若。
那般的神色,让楚莲若心中隐隐升起些不忍,她将脸转开看向窗外,语气平淡道:“不如,你给我讲讲孟太贵妃的故事吧。”
胥阳一怔,随即目光变得悠远,似乎是触及了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面容也变得柔和。
“母妃是个极柔美的女子,性子却极坚强。”胥阳说着,抬眸看了楚莲若一眼。很多时候,他都觉得,眼前的女子,像极了自己的母妃,虽只是一介柔弱女子,却怎么都打不垮一般。
楚莲若点了点头,早就知道,孟太贵妃是个不凡的女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胥阳勾唇一笑:“在我尚且年幼之时,父皇曾经出征三月。原本在深宫之中,只有父皇护着我们母子。更何况母妃出身寒微,也没有娘家可以倚仗。在父皇走后,那后宫中嫉恨母妃美貌的嫔妃,都想尽办法欺凌我们母子。”
听到胥阳的话,楚莲若的眸光一冷,前一世她便知道后宫中的肮脏,即便是贵为皇后的她,都被那般作践,那等无权无势的女子,怕是要更苦一些吧。
胥阳似乎没有看到楚莲若眸中流露出的同情,反倒是轻轻笑了起来:“那时候,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为了讨好主子,想尽办法克扣我和母妃的东西。衣物被扣了,母妃便坐在灯下为我缝补,边缝补边给我讲故事。只是后来……”胥阳一顿,眸光也变得阴冷:“那些奴才愈发的大胆,竟然开始克扣我和母妃的食物,每日只给我们两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