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陈文英房间,正要走,就看到门开了,一个男人走进来,看到姜璃和泉朵愣了愣,却不说什么,跑进陈文英的房间去了,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
两人不自觉地跟去看,那个男人正在翻箱倒柜地乱找,口中道:“房产证呢?你妈肯定跟你说过放哪里,快给老子拿出来。”
少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不答话。
找了一会儿,男人没找到,上去就揪住少年的头发,按在桌上,道:“快把房产证给老子。”
姜璃看得一把火上来,哪有这样的父亲,上去就把男人扯开。
男人甩开姜璃,还想再冲上去,被姜璃制住,反过来按在桌上,任男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男人于是大骂:“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管人家的家事?警察打人啊,警察打人。”男人耍泼,在那边乱叫乱踢。
“你动手打人难道我们无权管你吗?”
“我打我儿子也犯法啊?”
“打人就是不对,如果你再敢动手,我可以请你去警局吃几天牢饭。”姜璃不疾不徐地说道,“对了,你对你儿子都这样,你妻子跳楼的那天,是不是也是受你威胁,看来得带你去局里问问话。”
“你别胡说,那女人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男人争辩,听到要去局里,语气已经弱了几分,也不敢再挣扎,“那女人死的那天我根本不在家,抓人是要证据的。”
一旁的泉朵偷笑,头儿就是头儿,帅得嘞。她怕男人看到她在笑,捂着嘴低下头去。地上的杂物散了一地,她脚边有一本相册,里面插着几张照片,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在一张照片上停住了,表情变了变,蹲下来捡起那本相册。
“头儿,来看。”泉朵盯着照片,冲姜璃道。
姜璃看泉朵表情不对,松开男人,走上去看。
“这张照片,快看那是谁?”泉朵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
姜璃看过去,只一会儿,人也愣住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与陈文英的合影,而那个年轻男人竟然是一年前被击毙的陈兴发,那个胖子。
“他是谁?”姜璃指着陈兴发问一旁正抚摸着发红手腕的男人。
男人看了一眼,道:“那女人的弟弟,还有谁?”
“陈文英的弟弟?”
“对,就是一年前死在我们家门口不远的那个人,一年前他犯了案躲在我家,被对面的那户人看到了,报了警。警察找过来,他劫持那户人,最后被击毙,真晦气,现在家里又死了个人,这房子想卖好价钱都卖不掉了。”
男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陈兴发、陈文英,果然都是姓陈的,不算巧合,只是自己没了解案情。不过这样的巧合,似乎让与前面三起案子无关的跳楼案又显得没那么单纯了。
“那个蝴蝶发夹,你卖了吗?”不知为何,姜璃又问起了那个发夹的事。
男人一怔:“什么发夹?”
“从你老婆身上抢走的。”
“我什么时候抢过她的发夹?”男人道,忽然想到什么,凶狠地瞪着一旁的少年,“是不是你胡说八道?”
少年脸上现出惊慌之色,没有说话。
男人上去又想打少年,少年向后退了一步,道:“你一直赌钱,我妈又生病,你们连生活费都不给我,她跳下去的时候我在场,我想抓住她的,但没抓住,只是抓住了那个发夹。我需要钱,就把它放在网上卖。”
“那发夹呢?”姜璃问。
“被我卖了,就在你们来这里的前一刻,有人上门高价买走了。”
“你这小子,快把钱给我。”男人扑上去,少年慌忙躲在姜璃身后。
姜璃看着这父子两人,心里叹了口气,她做警察工作,听到看到这样的家庭特别多,不是以她的能力能解决的。于是,她又吓了那男人几句,等那男人悻悻地离开,才和泉朵离开,她知道等她们走了,男人必定还会回来,但她真的帮不了任何忙,只能下楼时让泉朵跟这小区的居委会知会一声,多关心一下这家的问题。
“会不会是自己的弟弟死了,气不过,所以扮鬼来吓人?”回去的路上,泉朵分析说,“通常人当然不会,但这女人有抑郁症,精神有问题。”
“那她为什么忽然自杀?”
“抑郁症啊,患这种病的人自杀率非常之高。”
“这样的说法也不是说不通,也可以认为陈文英不想卖房子,所以扮鬼让这一层的房子卖不出去,从而阻止她丈夫想卖房的打算。”姜璃打了个哈欠,“总之这家人还是有疑点可以掏,得通知局长,派人把陈文英的房间仔细搜查一遍。”
姜璃说着,脑中又无端想到那个发夹,怎么这么巧,前一脚给人买走了?
两人缓缓地出了小区,有人自身后的树丛中走了出来,高瘦而英俊,一只手自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古朴的蝴蝶形状的发夹。
“我找你很久了,原来你在这里。”
他对着那发夹自言自语,脸上现出温柔的神色,眉心一颗芝麻大小的血痣鲜红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