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
夏芸正在琢磨巧家营的弊端,摸上去的那个小组已经开火。
轰的一声,整个巧家营顿时炸了锅,开始人喊马嘶起来。
看着下面答应大营里面的人狼奔豕突,就像没头的苍蝇,夏芸噗嗤笑出声来:“这哪里是军队啊,分明是一帮乌合之众。那个凤素琴还说是三千精锐,简直不成体统。”
神机营的一个百人队长悄声说道:“夏总兵,你可莫要小看那些人。这两天我们听说了,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里面,第一次抓住孟获的位置就是这里。”
“南蛮人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所以遇到突发情况就会乱套。但是他们都是奴隶,对汉人满怀仇恨。所以一旦打起来就悍不畏死,杀人不眨眼,这才是最可怕的。”
“一旦进到深山老林,那就是南蛮人的天下,根本没有人能够防得住他们。当年诸葛亮用了一年多才打出个名堂,我们不能不防。”
夏芸摇摇头:“你这个家伙说的太夸张了。我们换回来那么多奴隶,现在不都变成了我们自己人嘛。悍不畏死、仇视汉人的肯定有,但绝不是全部。现在敌人已经被惊动了,让兄弟们提高警惕。”
“夏总兵,两个哨兵被打死了。”返回来的神机营第一组组长过来说道:“我们听见了敌人喊叫声,一个什么副都统命令就地防御,不准冲出营寨。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夏芸摇摇头:“隐蔽不动,什么也不干。现在敌人已经知道黑暗之中有鸟铳存在,我想他们谁也不敢睡觉。只要等到天亮,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外,夏芸初次带兵作战,对于战场可能出现的变化缺乏足够的应变能力。
或者说夏芸根本没有想过,敌人遭到突然袭击之后,可能会采取什么反击措施。
敌人大喊大叫乱了一阵子,很快就平静下来,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世界上的事情就这样,一切看起来都很好的时候,实际上就可能很不好了。
古人云: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不外如是。
返回来的军士说的没错,敌人里面出面指挥的就是一个副都统。
樊虎,当年跟随安国雄前往伏牛山争夺“盗世天书”,结果身陷绝境。
如果不是熊储舍生相救,樊虎和安国雄就已经被烧成灰了。
樊虎并不是安邦彦的人,至少不是安邦彦的亲信,当然也不是安国雄的亲信。
樊虎是水西土司安位的第一大将。
只不过安位太小了,今年才十一岁。
如果不是舅舅奢崇明在后面支撑,安位的这个水西土司不一定能够干得成。
可是,舅舅奢崇明前年打了一个打败仗,两万多精兵仅仅剩下不足万人。
最关键的是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对安邦彦的威慑力自然大大下降。
安邦彦是水西土司安位的堂兄。
这个堂兄的年纪太大了,已经四十岁了,所以安位看见这个堂兄就有些害怕。
不过,害怕归害怕,但是安位还是听从母亲的建议,让自己手下的第一大将樊虎镇守家园,统一指挥三千精锐部队,因为这里是家族的发祥地。
安位和母亲目前在普安州(今六盘水)水西宣慰司,安邦彦和奢崇明率领大军十万,驻扎在乌撒军民府(今毕节)对抗贵竹司(贵阳)的朱燮元。
安国雄是过来联络西南各部,手里只有一个卫队营三百多人,并没带军队过来。
大营遭到突然袭击之后,樊虎立即觉得不对了。
两个哨兵被鸟铳打死,这不是樊虎觉得不对的地方。
鸟铳开火之前,两个哨兵没有发现火光,这才是樊虎心头猛震的问题。
大明军队有很多鸟铳,樊虎也缴获过,自然不会陌生。
但是使用鸟铳,就必须有火绳,哨兵站在三丈多高的地方没有发现火光,就说明没有看见火绳的光亮。
这在大白天还能说得通,但是在大半夜就说不过去了。
究竟是什么神秘武器?
樊虎觉得应该弄明白,否则就被动了,所以他另外做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不能让安国雄知道,樊虎以黑夜不宜外出为由,所以让安国雄回去睡觉。
这是一条暗道,修建巧家营的时候就留下了,也是头人和贴身卫士才知道入口。
暗道直接连接东山的一个巨大溶洞,属于整个水西部落的核心机密,也是安位把樊虎放在家里的根本原因。
既然是核心机密,知道的人就不多。除了樊虎之外,就是七十二个藤甲死士。
七十二个藤甲死士没有从暗道出来过,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樊虎进入暗道之后,带着七十二个藤甲死士来到了东山溶洞,然后出现在东山上。
现在天色太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五更天转瞬及至,山下的一切自然就大白于天下。
夏芸埋伏在半山腰的一处山坳,在晚上固然非常隐秘。
但是东方发白,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秘密就不存在了。
当夏芸发现一切秘密都不存在的时候,她已经被樊虎的部队给包围了。
当发现自己被包围的时候,夏芸仅仅愣神不到一个刹那的时间,竟然非常诡异的微笑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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